咸阳城外的试验田,清晨的露水滴在枯黄的草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素问蹲在田埂边,指尖轻轻拂过一株刚冒芽的甘草幼苗——幼苗的茎秆细弱,叶片边缘还带着被蝗虫啃过的齿痕,像个病恹恹的孩童,风一吹就晃。
“副署长,这是今天刚冒芽的甘草苗,还是和昨天一样,一半都被蝗虫啃了。”
弟子林墨拿着账册走过来,声音里带着沮丧,“咱们试了三种播种时间,芒种播的、夏至播的,还有现在大暑播的,都逃不过蝗虫的啃食,只有去年试种的黄芪,抗蝗率能到七成。”
素问点点头,目光落在试验田另一侧——那里种着二十亩黄芪,是去年改良的品种,叶片厚实、茎秆泛着淡青色,即使有零星蝗虫落在上面,也只啃咬几口就飞走。
可黄芪毕竟只是“常用药材”
里的一种,如今各郡急需的甘草、当归、麻黄,还没有能抗蝗的品种,若是再培育不出来,等蝗灾过后,药材供应还是会断。
“把去年的黄芪植株挖几株过来,我看看根系。”
素问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林墨立刻叫来两个弟子,小心翼翼地挖起一株黄芪——根系比普通黄芪达一倍,须根上还缠着一层细密的绒毛,像是能牢牢抓住土壤里的养分。
素问蹲下身,用小刀轻轻划开黄芪的茎秆,里面流出淡绿色的汁液,带着一股淡淡的苦味。
“这汁液里的苦味素,应该是蝗虫不爱啃食的原因。”
她若有所思,“咱们之前改良黄芪,是选了叶片厚实、茎秆坚硬的母株杂交,现在要改良甘草和当归,或许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再加上‘苦味素筛选’——选汁液苦味重的植株做母株,说不定能提高抗蝗率。”
林墨眼睛一亮:“那咱们现在就去选母株?库房里还存着去年留的甘草和当归种子,都是长势最好的那批。”
“不急。”
素问摇头,“光靠去年的种子不够,得找更多样的品种。
你去传讯给各郡医馆,让他们收集当地最耐旱、最耐虫的甘草和当归植株,不管是农户家种的,还是山野里野生的,都要带回来,越多越好。
另外,让他们记录下这些植株生长的地方——是阳坡还是阴坡,土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