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调度药材,另外让人传讯给各郡医馆,若遇哄抢,先保人,再保药,切勿与百姓起冲突。”
素问点头,看着秦斩披甲上马,身后跟着一队精锐护卫,马蹄声踏过咸阳的青石板路,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她转身回到医署,见小吏又抱来新的灾情公文——这次是会稽郡,说“蝗群虽未到,可农户担心受灾,已开始提前收割未成熟的药材,导致药材品质下降”
。
她捏了捏眉心,走到窗前,看着咸阳城外的田野。
往年此时,田野里该是农户忙着采收药材的景象,今年却只有零星的人影,在田埂上插着驱蝗的稻草人。
她想起去年改良药材种子时,秦斩说“天灾难防,可咱们能提前做准备”
,那时她还觉得,有医署的体系在,总能扛过去,如今才知,在天灾面前,人依旧渺小。
可她不能退。
医署里,弟子们还在忙着打包药材;乡镇医点里,李伯他们还在守着病患;秦斩还在往荥阳赶。
她走到案前,铺开一张竹简,提笔写下“蝗灾药材应急方案”
:一、优先保障战地、重症患者用药;二、动医署弟子,教农户用石灰、草木灰驱蝗,减少药田损失;三、筛选改良药材种子,派专人送往各郡,待蝗灾过后补种;四、联系海外药材商(去年徐福船队带回的海外药材商联系方式),尝试进口急需药材。
竹简上的字迹越来越清晰,素问的心也渐渐定了。
她知道,这场蝗灾不是结束,只是大秦医道体系要面对的又一场考验——只要他们撑住,只要药材能及时运到百姓手里,这场天灾,总能过去。
夕阳西下时,医署的第一批应急药材装上了马车,马车上插着大秦医署的杏黄旗,在暮色里朝着陇西方向驶去。
车辙压过路面的声音,和远处驿站传来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像一沉稳的曲子,在大秦的土地上,缓缓流淌。
而渭水畔,张老三看着自家药田里,医署弟子正带着农户撒石灰驱蝗,看着田埂上堆着的改良药材种子,浑浊的眼睛里,终于又燃起了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