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河边,秦斩弯腰掬起一捧水,水从指缝漏下去时,他瞥见水中漂浮着极细的青绿色丝状物,像断了的蛛网。
他将水倒入随身携带的瓷瓶中,又让亲兵在河边挖了个半尺深的坑,取了些河底的淤泥——淤泥竟也是青黑色的,凑近闻,同样带着那股淡淡的腥气。
“传令下去,沿着洮河往上走。”
秦斩直起身,将瓷瓶和装淤泥的木盒递给亲兵,语气斩钉截铁,“每走五十里,就取一份水样和淤泥样本,标好位置。
另外,注意观察河岸两边的草木,若有枯死或异常的植物,也一并记录下来——尤其是那种叶子暗、一碰就碎的。”
接下来的四日,秦斩率领轻骑沿着洮河逆流而上。
越往上游走,河水的颜色越青暗,到后来竟像是掺了墨汁,连岸边的土都变成了灰黑色。
草木也越来越稀疏,起初只是芦苇叶尖黄,后来连低矮的灌木都蔫了,不少树木的叶子呈现出病态的黄绿色,用手一捏,便碎成了粉末,连叶脉都留不住。
到了西倾山脚下的那日清晨,雾气还没散,一名亲兵突然勒住马,指着前方惊呼:“将军!
您看那边!”
秦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山涧旁,有一片黑漆漆的洼地。
雾气缭绕在洼地周围,隐约能看到洼地边缘的草木全枯死了,连草根都变成了黑色,一股刺鼻的腥气顺着风飘过来,比之前在水样里闻到的浓烈数倍。
他翻身下马,将马鞭递给亲兵,拔出腰间短剑,拨开半人高的枯草,小心翼翼地靠近洼地。
越往前走,腥气越重,脚下的土也变得黏腻,踩上去能听到“咕叽”
的声响。
到了洼地边缘,他才看清——洼地里积着一滩墨绿色的液体,表面漂浮着一层油膜,阳光透过雾气洒在油膜上,竟泛出诡异的虹光。
“毒源应该就在这里。”
秦斩蹲下身,从怀中取出银簪,轻轻挑起一点墨绿色液体。
不过瞬息之间,银簪接触液体的部分就变成了黑色,像是被墨汁染过一般。
他又仔细观察洼地周围,现不远处的岩石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陶罐或木桶拖拽过,旁边的泥地上还留着几枚马蹄印——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