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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便觉失言,忙垂噤声。
工坊内的气氛瞬间沉了些,素问却轻声道:“正是因知晓过往之憾,我等才更要让这修订版医典尽快传遍全国。
前日云阳乡的分馆来报,已有乡医照着初稿里的‘外伤止血法’,救下了被耕牛撞伤的农户。”
嬴扶苏闻言,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敲击,忽然道:“取笔墨来。”
侍读连忙铺好宣纸,研好松烟墨。
嬴扶苏提笔蘸墨,略一思忖,便在纸上写下“济世利民”
四个大字。
笔锋浑厚有力,横画如麦田舒展,竖画似松枝挺拔,恰如他对医典的期许——既要有救济世人的仁心,更要有扎根大地的扎实。
待墨色稍干,他将纸递与素问:“此四字便作医典封面题字,另替孤拟一道诏令,命各郡郡守亲督医典放,凡乡野村塾、驿站医点,皆需留存一册,让百姓随时能查、随时能用。”
掌印官连忙记下,素问捧着题字纸,只觉纸面温热似有千斤重——太子题字并非寻常恩宠,而是将医署的医道,与朝廷“与民休息”
的国策紧紧绑在了一起。
她忽然想起秦斩前日送来的消息,说北地郡的药材商已备好车马,只待医典印出便运往边境,让戍边的兵士也能照着“冬防冻疮方”
保养手足,眼眶竟微微热。
“太子,”
素问定了定神,躬身道,“医署已与咸阳书坊议定,此次刊印五千册,除分各郡外,还将在城门口设点,凡百姓持户籍文书,皆可免费领取一册。
只是……”
她顿了顿,“北地、上郡等边郡路途遥远,恐需两月方能送到,臣恳请太子允准,让边郡驻军先抄录初稿,暂解燃眉之急。”
嬴扶苏颔:“此事孤准了。”
他走到活字架前,拿起一枚刻着“医”
字的铜模,指尖摩挲着字的边缘:“孤昨日见父皇时,父皇还说‘医道即王道,百姓无病,方能安耕桑、守疆土’。
素问副署长,这医典若能真的惠及万民,便是你等为大秦立了不世之功。”
话音刚落,工坊外忽然传来喧闹声。
负责分初稿的医馆弟子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副署长,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