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咸阳城外三十里的济世医馆药材田,晨露还凝在青蒿的叶片上,像撒了把碎银。
秦斩已握着柄磨得亮的青铜锄站在田埂上,玄色劲装下摆沾了圈泥土,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的目光没落在身旁长势正好的当归、甘草上,反倒死死盯着身前那片刚开垦的新田——田垄里整齐排列着数十株形态奇特的草药,叶片是狭长的披针形,边缘带着细碎的锯齿,风一吹便轻轻颤动,紫褐色的根茎在松土下若隐若现,正是上月西域商队千里迢迢送来的“火绒草”
。
“将军,您快来瞧瞧!”
药农老周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蹲在田边,粗糙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火绒草的叶片,语气里满是担忧,“这火绒草性子烈得很,昨夜不过降了场凉露,您看叶片都蜷了些,再这么下去,怕是撑不住。”
老周种了四十多年草药,咸阳周边的草药习性他摸得门清,可这火绒草却让他犯了难——前几日刚移栽时叶片还舒展得像绿绸,不过两夜就蔫了大半,叶尖甚至泛了点焦黄。
秦斩放下青铜锄,快步走过去弯腰查看。
指尖拂过叶片,能感觉到薄如蝉翼的叶面上还残留着晨露的凉意,只是叶片边缘已微微卷,像被寒霜冻过的绸布。
“西域商队领巴图说过,这草在漠北长在向阳的坡地上,耐干旱却怕涝。”
他眉头微蹙,指尖捻起一点田土,“咱们这边的水土偏湿,根系怕是闷着了。”
这话让老周猛地拍了下大腿:“可不是嘛!
咱们这地儿雨水比漠北多,昨夜的露水压在根部,可不就涝了!”
秦斩站起身,目光扫过整片新田,忽然想起上月与巴图喝酒时的场景——当时巴图捧着个牛皮袋,小心翼翼倒出火绒草种子,酒气混着认真:“秦将军,这火绒草是漠北的宝贝,治风寒引的肺痈最有效。
冬日里大秦百姓常受这病折磨,若能引种成功,便是救了无数人。”
彼时素问正在医馆偏厅整理扁鹊手记,听闻这话当即停下笔,快步走出来时,眼眸亮得像含了星子:“肺痈是冬日顽疾,咱们现有的甘草、桔梗只能缓解症状,根本治不了根。
若火绒草真有此效,那便是大秦百姓的福气!”
可谁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