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只在宫中行走的高官,今日却身着常服,下车后径直走向秦斩和素问,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
“刘院正,您怎么来了?”
素问略感意外,她虽曾因诊治皇子与太医院打过交道,但这位刘院正一向谨慎,极少参与宫外的事务。
刘院正叹了口气,将木盒递过来:“素问先生,先前太医院有人对您心存偏见,是老夫管束不力。
如今见您要建学堂传医道,老夫实在敬佩,这盒中是太医院珍藏的《扁鹊医案》孤本,当年扁鹊先生游历秦国时留下的,今日便赠给学堂,也算圆了太医院上下传承医道的心愿。”
素问打开木盒,只见里面铺着明黄色的锦缎,锦缎上放着一卷泛黄的竹简,竹简上的字迹虽已有些模糊,却能看出笔力遒劲。
她指尖轻轻拂过竹简,忽然想起当初得到扁鹊手记时的情景,眼眶微微热:“刘院正,这份礼物太重了,学生……”
“不重,不重。”
刘院正摆摆手,“这些典籍放在太医院的库房里,不过是蒙尘的古董,只有交到你们手中,让更多学子学到其中的医理,才能真正挥作用。”
周围的医者闻言,纷纷点头附和。
泾阳的李医令更是高声道:“刘院正说得对!
咱们今日送来的不是典籍,是大秦医道的根!
我提议,咱们今日就在这地基前,一起为学堂祝祷,愿它早日建成,培养出更多能治病救人的好医者!”
“好!”
众人齐声应和。
秦斩见状,转身对工匠们喊道:“诸位师傅,今日有贵客临门,咱们先停工片刻,让各位医者为学堂奠基添把土!”
工匠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将手中的木夯放在一旁。
秦斩让人取来数十把新制的木铲,分给在场的医者。
刘院正率先接过木铲,走到地基中央,弯腰铲起一抔黄土,缓缓填入土坑中,口中说道:“愿学堂传承医道,泽被万民。”
接着,李医令、王医官、张郎中……近百位医者依次上前,每人都铲起一抔土填入地基,原本空旷的土坑,渐渐被填满了黄土,也填满了众人对医道传承的期盼。
素问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却也更有力量了。
她转头看向秦斩,见他正望着人群,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便轻声道:“秦斩,你看,咱们不是一个人在做这件事。”
秦斩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眼中满是暖意:“我知道,从你决定建学堂的那天起,就不是一个人。”
他顿了顿,又道,“等学堂建成,咱们把这些典籍都陈列在藏书阁里,让每一位学子都知道,他们接过的,是多少医者的心血。”
素问点头,目光重新投向那方被黄土填满的地基。
阳光洒在上面,仿佛为这方土地镀上了一层金光。
她仿佛已经看到,几年后,这里会建起一排排整齐的校舍,学子们在教室里诵读医书,在实操室里练习针灸,毕业后带着典籍和医术,走向大秦的各个角落,像种子一样,在各地生根芽,将扁鹊的医道,将济世救人的信念,一代代传下去。
午时过后,医者们陆续离去,每个人离开前都特意走到地基前,再看一眼这片承载着希望的土地。
秦斩和素问送走最后一位医者,转身回到高台上。
工匠们已经重新开始干活,夯土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有节奏,也更有力量。
“接下来,就是赶工期了。”
秦斩看着忙碌的工匠,说道,“我已经让人去附近的州县招募更多的工匠,争取在入冬前把主体结构建好,明年开春就能招生。”
素问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是她草拟的学堂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