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咸阳城郊。
晨光刚漫过渭水堤岸,便将一片开阔荒地上的热闹景象染得透亮。
往日里只长着枯草的土地,此刻已被规整出一方方方正正的土坑,数十名工匠身着短褐,正握着木夯有条不紊地夯实地基,夯土撞击地面的“咚咚”
声,混着远处传来的车马轱辘声,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有劲儿。
秦斩立在地基东侧的高台上,玄色锦袍被晨风掀起一角,他目光扫过台下忙碌的人群,又落在不远处临时搭建的木质牌楼上——那牌楼正中挂着一块尚未上漆的木匾,上面“济世医学堂”
五个大字是素问昨日亲笔所书,笔锋间既有医者的温润,又藏着几分开拓的锐气。
“将军,泾阳县的李医令到了!”
亲卫快步上前禀报,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秦斩颔,刚转身,便见大道尽头驶来一队车马。
为的马车车厢挂着素色帷幔,车辕两侧各插着一面小旗,旗面上绣着一枚简单的药葫芦图案——这是大秦境内医者通行的标识,而能让车旗缀着银边的,唯有各县执掌医政的医令。
马车尚未停稳,车帘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一位须皆白的老者扶着车辕下来,身上穿的细布长衫洗得有些白,却浆洗得一丝不苟。
他刚站稳,目光便直直投向那方地基,随即快步走到秦斩面前,拱手笑道:“秦将军,素问先生,老夫来迟了!”
“李医令客气了,您能来,便是给学堂天大的脸面。”
素问从人群中走出,一身浅蓝布裙衬得她气质清雅,她侧身引着李医令往牌楼方向走,“您看这地基,工匠说再过三日便能立起排木柱,秋日之前,主体便能完工。”
李医令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中满是感慨:“想当年老夫在咸阳太医院当值时,便盼着能有一处专门传医授道的地方,如今总算见着了。”
他说着,忽然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只沉甸甸的木匣,双手递到素问面前,“这是老夫毕生收藏的《黄帝内经》注本,还有三卷祖传的针灸图谱,今日便赠给学堂,也算老夫为医道传承尽一份力。”
素问双手接过木匣,指尖触到匣壁上的木纹,只觉心中一暖:“李医令这份厚礼,学生替未来的学子谢过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