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访,回来时裤脚都沾满了泥:“你啊,总把自己逼得太紧。
学堂还有三个月才开课,教材编纂不必急于一时。”
“我知道。”
素问将胡桐叶样本小心收好,目光又落回扁鹊手记,“可你看这手记里写的‘治疟方’,去年在南方疫区,弟子们用了都说见效快,但有两例患者服药后腹泻不止。
后来我才现,那两例患者脾胃虚寒,方中的青蒿需用酒炒过,才能减其寒性。
这些临证的细节,若不写进教材,弟子们出去行医,怕是要出纰漏。”
说着,她翻开一册病案,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药方,上面用朱笔圈出“青蒿三钱(酒炒)”
,旁侧还贴着一张小纸条,写着“患者李某,男,四十二岁,服后疟止,无腹泻,三日后复诊,脉象平和”
。
秦斩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忽然明白她为何这般较真——这教材里的每一个字,都连着医者的仁心,连着百姓的性命。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书房里的人却丝毫未觉。
青禾来添了三次茶,每次都见素问要么在比对手记与病案,要么在纸上画着草药图谱,秦斩则坐在一旁,偶尔帮她整理散乱的册子,或是递过她需要的笔墨。
“先生,您看这则‘治小儿惊风’的病案。”
青禾忍不住凑过来,指着册子上的记录,“弟子用了手记里的钩藤饮,可患儿还是抽搐不止,后来您加了僵蚕和全蝎,才稳住病情。
这味药的加减,也该写进教材吧?”
素问点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小儿惊风分急慢,急惊风多属热,钩藤饮加僵蚕、全蝎以息风止痉;慢惊风多属虚,需加人参、白术以健脾益气”
,写完又想了想,补充道:“还要注明,僵蚕需炒过,全蝎需去毒,用量不可过一钱,以免伤了小儿脾胃。”
秦斩看着她一笔一划地写着,忽然想起去年瘟疫时,素问在隔离区里,也是这样一笔一划地教弟子们辨识药材、调整药方。
那时她三天三夜没合眼,眼窝深陷,却依旧笑着说:“多教会一个弟子,就能多救一个人。”
如今编纂教材,何尝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把扁鹊的医道,把自己的经验,变成一盏盏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