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晨雾还未散尽,檐角铜铃在冷风中轻响,素问提着的药箱却似有千斤重。
箱底叠着三层素布,裹着扁鹊手记里记载的“清心解毒散”
药方,还有昨夜连夜炮制的青蒿丸——三皇子高热已五日,太医院三次用白虎汤退热皆无效,陛下才破格召她入宫。
秦斩跟在她身侧,玄色战甲上还凝着露水,按在剑柄上的指节泛白。
从踏入宫门起,廊柱后、石阶旁,太医院那群绯色官服的身影就没断过,目光里的轻视与敌意,像寒冬里的冰碴子,扎得人难受。
“素问姑娘,止步吧。”
太医院院判李修之从殿门阴影里走出,手中玉如意敲着掌心,声音裹着寒气,“皇子龙体金贵,岂容民间医术随意摆弄?你那本扁鹊手记,多半是后人伪造的孤本,怎比得上太医院传承三百年的《秦医典》?”
素问停下脚步,药箱放在青石板上,出轻响:“李院判,三皇子昨夜已开始胡言,皮肤下隐现红斑,是手记中‘邪毒郁热’之症。
太医院的白虎汤属寒凉之剂,再用下去,只会伤了皇子本就虚弱的脾胃。”
“放肆!”
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太医冲上前,指着她药箱里的青蒿丸,“青蒿是田埂野草,你竟敢拿来给皇子入药?若出半点差池,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秦斩上前一步,将素问护在身后,玄铁剑鞘撞得地面闷响:“陛下亲召素问入宫,若有差池,我秦斩一力承担。
倒是诸位,五日治不好皇子,如今倒有闲心拦着能治的人?”
李修之脸色微变,却仍梗着脖子摆手:“陛下今早已准了我院新拟的方子,用羚羊角煎汁退热。
素问姑娘,你还是回你的济世医馆吧,宫廷医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拦素问的路。
素问心头一紧——昨夜她隔着屏风为皇子诊脉,已察觉其脉象虚浮中藏着凝滞,绝非单纯高热,再用羚羊角这类猛药,恐怕会让邪毒郁结更深。
“李院判,”
她拨开侍卫的手,声音清亮,“我愿立军令状:今日若不能让皇子脉象平稳,任凭廷尉府处置。
可若是太医院的方子再无效,诸位是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