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咸阳城西市,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已零星有了挑着担子的货郎、挎着竹篮的妇人。
街角那处刚修缮完的院落前,秦斩正抬手,将一块新制的木匾稳稳挂上门楣。
木匾是上好的楠木所制,边缘雕着缠枝莲纹,正中“济世医馆”
四个隶书大字,是素问前几日亲手写的,墨色浓亮,透着股沉静的医者气。
秦斩退后两步,指节叩了叩木匾,沉声道:“这木料结实,往后几十年,它都得在这儿立着。”
素问站在他身侧,一身素色布裙,手里还攥着块刚浆洗好的白布——那是待会儿要挂在诊室门口的“问诊中”
标识。
她抬头望着木匾,指尖轻轻蹭过衣角,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师父要是能看见就好了。”
她说的师父,是早年授她医术的老郎中,也是扁鹊医派的传人。
老郎中临终前,将一本泛黄的《扁鹊手记》交给她,只嘱咐了一句“医者当济世,莫负苍生望”
。
后来她遇见秦斩,从边陲小镇一路到咸阳,这手记里的方子救过伤兵,治过流民,如今终于要在这大秦都城,有个正经的落脚地了。
“老郎中要是在,准得夸你有出息。”
秦斩转头看她,目光软了些。
他常年握剑的手,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鞘——那剑鞘上还留着前日修缮院落时蹭的木屑。
为了这医馆,他前前后后忙了近一个月:找工匠补漏,亲自去城外窑厂拉青砖铺地面,连诊室里的药柜,都是他按着素问画的图纸,盯着木匠打的。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清脆的铜铃声。
“秦大哥,素问姑娘!”
是住在隔壁的小药童阿禾,手里提着个竹筐,筐里装着刚从自家药田采的薄荷、金银花。
“我爹说,医馆开业得有新鲜药材镇场子,让我送些来!”
阿禾才十二岁,爹娘是城西的药农,前阵子他娘得了急病,是素问用手记里的方子治好的。
自那以后,阿禾就总往他们这儿跑,一会儿帮忙扫院子,一会儿跟着素问认药材,眼里满是崇拜。
“多谢阿禾,也替我们谢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