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斩将最后一块干粮塞进腰间的皮囊时,指尖触到了皮囊内侧缝着的半截青铜符节。
符节上刻着的“秦”
字被汗水浸得亮,那是趟西域商队出前,他亲手交给领队老周的信物,此刻却随着报信斥候的断箭,一起带回了据点。
“将军,水囊都灌满了,硝石也按您说的备足了。”
副将赵虎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身后的二十名精骑个个一身短打,马鞍旁挂着折叠的羊皮水袋和弯刀,连马蹄都裹了麻布——这是秦斩特意嘱咐的,死亡沙海的正午太静,马蹄声稍大,就可能惊起蛰伏在沙下的毒蝎。
秦斩抬头望了眼天,日头刚过辰时,可戈壁滩上的风已经带着灼人的热气,远处的沙丘像被烤化的金箔,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接过赵虎递来的羊皮地图,指尖在标记着“黑风口”
的地方按了按:“老周的商队走的是旧道,按理说三天前就该到玉门关,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十有八九是在黑风口遇上沙暴了。”
“可将军,”
赵虎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那死亡沙海……去年有支西域商队三十多号人进去,最后就活了一个,还是疯的,说里头有‘吃人的沙子’。”
秦斩没接话,只是将地图卷好塞进怀里,翻身上马。
他的坐骑“踏雪”
是匹河西骏,通身黑毛唯有四蹄雪白,此刻正不安地刨着蹄子,鼻翼翕动着嗅着风中的气息。
秦斩拍了拍马脖子,目光扫过身后的弟兄:“老周跟着我十年了,从咸阳到陇西,他从来没误过事。
这次商队里还有二十担运往边陲军镇的药材,若是断了,那边的伤兵……”
话没说完,可所有人都懂了。
赵虎率先翻身上马,抽出弯刀对着天划了个弧:“弟兄们,跟将军走!
就算是阎王殿,咱们也把周大哥给抢回来!”
二十名精骑齐声应和,声音在空旷的戈壁上荡开,惊飞了远处沙棘丛里的几只沙雀。
秦斩一夹马腹,踏雪长嘶一声,率先朝着西方的沙丘奔去,身后的队伍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很快就融进了连绵的沙海之中。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日头渐渐爬到了头顶,空气里的热气像是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