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他们大多是中原人,第一次来西域,脸上还带着疲惫,“只是巴图额尔手下有近百名骑手,个个马术精湛,手里还有弯刀弓箭,我们这边算上商队伙计,总共才四十多人,硬拼的话,恐有伤亡。”
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手无寸铁的商队伙计,还有素问。
素问虽有医术傍身,却不懂武功,真要是打起来,他未必能顾得过来。
素问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走到营地边缘的水井旁,俯身掬起一捧凉水。
戈壁的夜晚极冷,井水更是冰得刺骨,她却像是不觉冷一般,指尖在水面轻轻划过,忽然顿住:“戈壁夜行,人马最缺的就是水。
巴图额尔要是想偷袭,最先动的肯定是水源——要么派人在水井里下毒,要么趁乱抢走我们的水囊。
但你看,我们的水囊都存放在中间的大帐里,由两名护卫守着,帐门还挂了铃铛,他们想悄无声息得手,根本不可能。”
她直起身,将手中的凉水洒在地上,水珠落地瞬间便被干燥的沙土吸走,只留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不过,巴图额尔是个急性子,从他白日里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不会跟我们耗太久。
若想战决,他定会趁夜举火冲锋——用马蹄声和喊杀声扰乱我们的阵脚,让我们自乱阵脚,再趁机抢货物、烧帐篷。”
秦斩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你是说,他们会用突袭的方式冲破营地围栏?我们的围栏是用胡杨木和羊毛绳搭的,虽然结实,但挡不住骑兵冲锋。”
“不止。”
素问转身走向医帐,帆布被她掀开时,露出帐内整齐摆放的药罐和竹简,“巴图额尔久居西域,比我们更清楚戈壁夜晚的风向——今夜刮的是东风,若是火攻,火焰会往我们这边飘,但风大,火也容易被吹散,他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我猜,他最可能的打法是分兵两路:一队骑手从正面冲锋,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把护卫都调到前门;另一队则绕到营地后方,趁乱抢走商队的货物和马匹,毕竟他要的是钱,不是人命——至少现在不是。”
她说着,从乌木药箱里取出一个青釉陶瓮,瓮口用红布封着。
解开红布时,一股辛辣中带着清香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