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晨光来得烈,第一缕朝阳刚掠过东边的沙丘,便将营地的影子拽得老长。
秦斩踩着露水绕营巡视,见护卫们正将昨夜被迷晕的豪强骑手捆成两排,绳结勒得紧实,只留每人半张脸露在外面,脸色还带着未散的迷药潮红。
“巴图额尔跑了六个手下,”
负责清点人数的护卫快步迎上来,递过一张染了尘的羊皮纸,“这是从他们领的亲信身上搜出来的,上面记着近半年的过路费账目,还有几处标记的‘私关卡’位置。”
秦斩展开羊皮纸,指尖划过上面歪歪扭扭的西域文字——他虽认不全,却能看清每一笔账目后跟着的牲畜数量、丝绸匹数,末尾还有个血红的手印,像是强行按上去的商户标记。
正琢磨着,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转头便见素问提着药箱走来,间别着一朵刚采的沙棘花,衬得她眉眼清亮。
“昨夜的迷药残留已散得差不多了,”
素问将一小包草药递给他,“这是醒神的薄荷团,含在嘴里能防戈壁的热风呛喉。
驿站的信使应该快到了吧?”
她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马蹄声。
秦斩眯眼望去,见三匹快马正往营地冲,为的人穿着青色官服,腰间挂着西域都护府的铜印,正是昨日他派人去求援的都护府参军李崇。
李崇翻身下马时,官袍下摆沾了不少沙尘。
他刚进营地,目光便被地上捆着的骑手们勾住,眉头瞬间拧成结:“秦领,这便是巴图额尔的人?”
“不仅是他的人,还有他敛财的证据。”
秦斩将羊皮纸递过去,又示意护卫抬来两个木箱,打开时露出里面的东西——一箱是刻着商户名号的银锭,另一箱是十几张泛黄的欠条,每张欠条上都有被撕过又粘好的痕迹,“这些银锭是从他的私关卡搜来的,商户说若是交不出过路费,便要按欠条上的数翻倍还,有几家小商队被逼得卖了骆驼才凑够钱。”
李崇拿起一张欠条,指尖抚过上面模糊的指印,脸色沉了沉:“巴图额尔仗着他祖上曾随先朝将军守过西域,这些年在商道上横行,都护府接到过七次投诉,可每次派人去查,他都把人藏进沙漠深处的老巢,连影子都抓不到。”
“这次能抓到他的人,多亏了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