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之将最后一页残卷按在烛火旁,泛黄的绢帛上“婆罗洲赤鳞木,生火山岩缝,伴血藤共生,可解百蛊”
的字迹在跳动的光影里愈清晰。
他指尖摩挲着残卷边缘的焦痕——这是师父临终前攥在手里的东西,也是他踏遍中原十三省后,唯一能找到的“解蛊”
线索。
“公子,船家说再等半个时辰便要开船了。”
随从阿福的声音从舱外传来,带着几分急促。
陆衍之将残卷折进贴身的锦袋,起身时瞥见铜镜里自己的模样:玄色劲装外罩着件粗布短衫,原本束起的长散了些碎在额前,倒少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矜贵,多了些江湖人的利落。
三个月前,江南陆家遭逢大变。
陆老夫人突然中蛊,浑身皮肤泛起青黑色纹路,日夜受虫噬之痛。
陆衍之请遍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直到在师父的旧物里翻出这卷《异域奇珍录》残卷。
卷中记载,百年前南疆有位蛊师曾用婆罗洲的赤鳞木解过类似的“噬心蛊”
,只是那婆罗洲远在南海之外,需乘船漂洋过海,沿途不仅有风暴暗礁,更有海盗出没。
“知道了。”
陆衍之应了声,拎起放在桌角的药箱——里面装着银针、伤药,还有一小瓶师父留下的“避蛊丹”
,据说能暂避低阶蛊虫。
他走出船舱时,苏州港的晨雾还未散尽,码头上挤满了挑着货担的商贩、送别亲友的百姓,唯有他们乘坐的“海鲨号”
格外惹眼:船身比寻常商船宽出两丈,船舷上钉着厚厚的铁皮,桅杆上挂着面黑色的鲨旗——那是船家赵老海的标志,此人常年跑南洋航线,据说在海上从无失算。
“陆公子,这趟去婆罗洲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老海叼着烟斗,黝黑的脸上满是褶子,“前几日刚听说,有艘去吕宋的船,在黑石礁被海盗劫了,连人带船沉了底。”
他吐了口烟圈,目光落在陆衍之腰间的佩剑上,“公子虽有功夫,可海上的事,终究得看老天爷脸色。”
陆衍之拱手道:“赵船家,只要能到婆罗洲,酬劳我再添三成。”
他知道赵老海是担心风险,可老夫人的病情耽搁不起——医师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