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替那些被我‘赶走’的工匠讨说法,还是想让我把粮仓的地还给官府?”
秦斩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厅墙上挂着的一幅《雍城农事图》:“韦庄主这幅图倒是精细,连城郊那几处易旱的坡地都标得清清楚楚。”
韦承业眼神微动,没接话。
秦斩放下茶盏,继续说道:“我查过,去年雍城大旱,是韦庄主开了自家的粮仓,给城郊三个村子的百姓放了粮,才没让饿殍遍野。”
这话一出,韦承业紧绷的肩膀稍稍松弛了些。
他原以为秦斩是来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到对方竟先提起了自己的旧事。
“不过是举手之劳,总不能看着同乡饿死。”
他语气缓和了些,“倒是将军,一来就搞什么‘新政’,把雍城的规矩都打乱了。”
“规矩?”
秦斩挑眉,“韦庄主说的规矩,是您垄断盐价,让百姓买盐要多花三成银子的规矩?还是您把控农具买卖,让农户只能花高价买您家打造的劣质农具的规矩?”
韦承业脸色一沉,猛地拍了下桌子:“秦将军这话就偏颇了!
我韦家经营这些年,要养活庄里上百号人,还要应付官府的苛捐杂税,不多赚些银子,怎么维持?再说,我韦家的农具,哪次不是优先供给雍城的农户?”
“可您的农具,比长安城里的贵了两成,质量却差了一截。”
秦斩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这是我让工匠对比的账单,您看——同样是犁铧,您家的用不了半年就会变形,而长安铁匠铺的,能用三年。”
韦承业看着账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知道自家的农具确实有问题,可铁匠铺的老师傅年纪大了,新招的徒弟手艺又没跟上,他也没辙。
秦斩见他语塞,语气放缓:“韦庄主,我知道您不是坏人。
您开仓放粮,说明您心里装着雍城的百姓;您护着庄里的人,说明您重情义。
可新政不是要断您的活路,而是想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怎么过好日子?”
韦承业冷笑,“官府要均田,我手里的地要被分出去;要鼓励工商,我家的生意要被抢。
到时候,我韦家岂不是要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