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雁门关的断壁染成暗红。
秦斩勒住“踏雪”
的缰绳,玄铁战甲上凝结的冰霜还未完全消融,指节叩了叩腰间的“裂穹刀”
,刀鞘上暗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他追了三天三夜,终于在这边陲小镇堵住了“幽冥教”
最后的余孽。
镇口的老槐树下,二十多个百姓被粗麻绳捆着,孩童的哭声混着老人的咳嗽,在寒风里打颤。
幽冥教副教主魏奎踩着石阶站在酒肆二楼,手里的弯刀架在一个妇人脖颈上,刀刃已陷进半分,血珠顺着衣领往下滴。
“秦将军,别再往前走了!”
魏奎的声音嘶哑得像磨过砂石,他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枚黑色令牌,“你若敢动,我便让这二十多条人命,陪我幽冥教一起上路!”
秦斩停下脚步,身后的三百锐士也齐齐收住步伐,甲胄碰撞声骤然消失,只剩下风卷黄沙的呜咽。
他目光扫过被挟持的百姓:最左边的老汉是镇上的郎中,去年寒冬还给他的兵送过草药;中间缩在妇人怀里的孩童,前几日在城门口还递给他一块热乎的麦饼。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沉得像压了千斤铁:“魏奎,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无辜?”
“无辜?”
魏奎突然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当年你血洗幽冥教总坛时,我教中三岁稚子、八十老妪,哪个算无辜?秦斩,你今日敢踏进一步,我就先杀了这妇人!”
他手腕一紧,妇人的惨叫瞬间刺破暮色,孩童的哭声更响了。
秦斩瞳孔骤缩,脚步下意识往前迈了半分,却见魏奎的刀又深了一寸。
他猛地顿住,玄铁靴底在石子路上碾出浅坑。
身旁的副将赵烈按捺不住,低声道:“将军,再耗下去不是办法,不如让末将带一队人从后巷绕过去——”
“不行。”
秦斩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魏奎手里的弯刀,“这酒肆后巷只有一个窄门,他既然敢选这里,必然早有防备。
一旦惊动他,最先遭殃的是百姓。”
他抬眼看向魏奎,声音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要什么?只要放了百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