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北境雪讯
朔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长城垛口上,出呜咽般的嘶吼。
李信按着腰间的秦剑站在烽火台顶端,玄色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甲胄上凝结的白霜。
了望兵刚从箭楼下来,捧着铜爵的手冻得紫:“将军,北境三十里内未见异动,只是……”
“只是什么?”
李信的声音裹着寒气,比城砖更冷。
“方才猎到的胡骑舌头说,上个月月氏王帐迁到了狼居胥山,连带着浑庾、屈射诸部都往南挪了三百里。”
了望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们说,有个叫‘冒顿’的单于正在召集各部会盟。”
李信眉头骤然收紧。
他戍守北境五年,熟知草原部族的习性——这些逐水草而居的族群向来是松散的部落联盟,若不是天大的利益驱使,绝不会轻易扎堆。
他转身看向西南方向,咸阳城的方向隐没在风雪尽头。
三天前出的急报,此刻应该已经摆在秦王的案头了。
二、王庭议事
咸阳宫的青铜灯盏里,鲸油燃得正旺。
嬴政披着玄色龙纹朝服,手指在竹简上缓缓滑动。
李信的急报旁,还堆着几卷来自北境的密报——上郡传来消息,匈奴左贤王部最近频频袭扰边境亭障;云中郡则回报,现数支来历不明的骑兵在长城外游弋。
“诸位怎么看?”
嬴政的目光扫过阶下的大臣。
李斯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以为游牧部族突然异动,必有缘故。
或因草原大旱,生计无着;或因内部权力更迭,需对外用兵转移矛盾。
无论何种原因,对我大秦北境都是隐患。”
蒙恬却摇了摇头:“李廷尉只知其一。
据臣所知,去年冬天草原降了罕见的大雪,牲畜冻死无数。
如今各部族齐聚狼居胥山,恐怕不只是为了劫掠——他们想联合起来,向南争夺水草丰美的河套之地。”
“联合?”
嬴政冷笑一声,“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尚能震慑北狄。
如今我大秦一统天下,难道还怕这些散兵游勇不成?”
“陛下息怒。”
蒙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