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报名。
王二拄着拐杖,第一个报上自家的田亩数:"
我家租了柳家三亩半地,去年收了八石粮,交了五石,剩下的根本不够吃"
登记到日头偏西时,苏彻手里的册子已经记满了。
柳家隐瞒的田亩过百顷,多收的租子折算成铜钱,足有上千贯。
他正准备让人去请柳承宗,却见柳家的大门开了,柳承宗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灰败如死灰。
"
苏大人,"
柳承宗的声音有些颤,"
老夫认了。
多收的租子,我会一分不少地退回来。
只是"
他望着堡里那些错落的宅院,"
我柳家在这槐里堡住了五代,能不能给留几分体面?"
苏彻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乡绅,突然想起刚到任时看到的那些在雨中拔草的佃户。
"
体面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
他顿了顿,又道,"
按秦律,隐瞒田亩者,田产没入官,但可保留自住的宅院。
你若能配合县府清查其他乡绅的土地,或许能从轻落。
"
柳承宗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他让人打开库房,搬出堆积如山的铜钱和粮食,分给那些被多收租子的佃户。
王二捧着沉甸甸的粮食,老泪纵横:"
俺闺女不用被卖了,谢谢苏大人"
夕阳西下时,苏彻带着登记册回了县府。
书吏看着册子上的数字,感慨道:"
大人,这下槐里县的赋税能增加三成了。
"
苏彻却望着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边挂着道淡淡的彩虹。
"
赋税是其次,"
他轻声道,"
要紧的是,让老百姓觉得,这世道是有王法的。
"
几日后,郡府的文书送到了槐里县。
柳承宗因隐瞒田亩被削去乡绅身份,保留了自住宅院,其他参与隐瞒的乡绅也都受到了惩处。
苏彻按新法重新制定了租役制度,槐里县的粮价果然稳定了许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