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的指尖在窗台上轻轻叩击。
这个数字像根细针,刺破了半年来的安稳表象。
他转过身时,晨光恰好落在龙袍的十二章纹上,将“山”
“龙”
“华虫”
的图案映得格外清晰。
“传朕旨意,令上谷郡太守即刻封锁代郡至渔阳的所有要道,凡携带兵器者,无论军民,一律扣留查验。”
“诺。”
“另外,”
嬴政望着宫墙外初升的日头,“调北地郡蒙恬部的五千轻骑,三日之内抵达上谷郡。
告诉蒙恬,我要活的——尤其是那个带头的。”
李斯躬身退下时,听见身后传来翻动竹简的声音。
他知道,陛下定是在翻查灭燕之战的旧档。
那些泛黄的竹简里,藏着燕军最后的秘密,也藏着咸阳宫不愿触碰的往事。
三日后的上谷郡,陈平正站在狼居胥山的一处隘口。
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他脸上,像细小的冰刃。
他身后的五百轻骑裹紧了甲胄,马蹄踩在结了冰的石子路上,出沉闷的咯吱声。
“都尉,前面就是黑风口了。”
副将赵信指着隘口尽头的峡谷,那里的林木密得像一道绿墙,“斥候说,昨日傍晚看见有炊烟从谷里飘出来。”
陈平抬手按住腰间的剑。
那柄剑是灭燕时从燕将身上缴获的,剑鞘上嵌着三颗绿松石,如今被他摩挲得亮。
“传令下去,两人一组,沿峡谷两侧搜索,遇敌不必纠缠,放响箭示警即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队伍里年轻的面孔,“记住,燕人善射,尤其是在这种山地。”
队伍散开时,赵信凑过来低声道:“都尉,您说这些残部,会不会是当年太子丹的亲卫?”
陈平望着峡谷深处盘旋的乌鸦,喉结动了动。
他还记得那个深秋,蓟城破后,他在尸堆里见过太子丹的亲卫统领,那人胸口插着三支箭,手里却还攥着半面燕旗。
“不管是谁,”
他声音里带着寒意,“敢在大秦的地界上藏着,就得有胆子受死。”
搜索队出半个时辰后,第一支响箭划破了天空。
陈平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