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周平举起一块弯曲的铁叶,是从匈奴人的甲胄上拆下来的,“他们的铁料里掺了锡,比咱们的硬。”
林缚接过铁叶,在手里掂了掂。
他忽然笑了,笑得咳嗽起来:“把所有战死的匈奴人甲胄都拆了,能用的铁叶都捡回来。
告诉周铁匠,今晚接着烧窑,用匈奴人的铁,给咱们弟兄打新甲胄。”
夕阳把河西大营的影子拉得很长。
冶铁营的火又烧起来了,这次用的是匈奴人的马鞍当柴,火焰带着奇异的蓝色。
周平的锤子砸在铁坯上,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敲打着新的希望。
石头蹲在火堆边,看着铁匠们把匈奴人的铁叶敲平,再用麻绳串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磨破的胳膊,那里已经不疼了。
远处,哨兵又在喊换岗,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沙哑,却比清晨时响亮了许多。
林缚站在了望塔上,手里的铁枪映着晚霞。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左贤王的主力还在集结,而他的兵甲依旧短缺。
但当他看见营里的火光,听见铁匠的号子,忽然觉得那些哗啦作响的甲胄,也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城。
夜风吹过营寨,带来了远处匈奴人的篝火味。
林缚握紧铁枪,枪杆上的汗渍被风吹干,留下白色的盐痕。
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还会有新的战斗,还会有短缺的甲胄,但只要这火还烧着,河西军就不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