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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左手的布解开。”
林缚的剑尖指着地面,没再动。
孙烈的肩膀绷得像块铁板,僵持片刻,终于缓缓解开布条。
伤口很深,边缘却异常整齐,不像是野兽撕咬的痕迹,倒像被利器划开的。
更奇怪的是,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青黑色。
“这不是狼伤。”
林缚的目光落在伤口上,“是被淬了麻药的匕划的吧?对方怕你挣扎,又不想杀你,才留了这么个伤口。”
孙烈的脸色霎时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赵亢撞开帐门,手里举着个油纸包:“大人!
在周绪的粮帐夹层里搜出来的!”
油纸包里是几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详尽的布防图,角落还盖着燕军的狼形印记。
最底下压着半块虎符,正是三天前左翼军丢失的那一半。
“不是我!”
孙烈突然嘶吼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是周绪!
今早我去粮帐催粮,看见他偷偷摸摸往怀里塞东西,上去拦他,就被他用匕划了手!
我怕说出来没人信,才……”
林缚没说话,拿起那半块虎符。
虎符的边缘有处缺口,是去年他亲手摔的,当时孙烈还笑着说“这下更认得出是咱们的东西了”
。
他的目光掠过布防图上的墨迹,笔尖在“黑风口”
三个字上顿了两笔,留下个极浅的墨点——那是王启年写字时的习惯。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林缚看着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昨夜亥时,王启年说要去给伤兵送药,离开过中军大帐约一炷香。
“赵亢。”
林缚把虎符放回油纸包,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面,“去请王参军到中军大帐,就说……我有新的布防图要他誊抄。”
赵亢应声而去,帐内只剩下林缚和孙烈。
篝火渐渐弱下去,映着孙烈泪痕交错的脸。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缚重新看向沙盘,指尖落在代表中军大帐的小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