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笼
换防的鼓声在暮色里滚过河西平原时,林缚的左臂还在隐隐作痛。
那道被魏武卒戈矛刺穿的伤口刚拆了绷带,新肉在粗布甲胄下磨得红,像块未经淬火的铁。
他的什被编入赵贲的百人队时,队列里的窃窃私语像蛇一样钻进耳朵——没人愿意跟那个左脸带着刀疤的百夫长。
“林缚?”
马鞭带着风声卷过来,精准地挑住了林缚怀里的竹简。
赵贲站在队列前,甲胄上的铜钉在残阳下闪着冷光,左脸那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刀疤像条凝固的血蜈蚣,说话时疤痕牵动,连眼角都拧成了疙瘩。
“靠啃魏狗脖子换来的军功,也配当什长?”
竹简被马鞭卷得哗哗作响,上面记录的河西战功在风里颤抖。
队列里炸开哄笑,有人故意把甲胄撞得哐当响,还有人用魏地方言模仿林缚斩杀百夫长时的嘶吼。
林缚扫了眼自己的什——王二牛把头埋得快钻进地里,新兵蛋子们的肩膀都在抖,没人敢抬头看他。
他的指节捏得白,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在攥紧那道无形的开关。
系统面板的边缘在视野里闪了下蓝光,“军团指挥(初级)”
的字样像粒火星。
当他在心里默念“激活”
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被冻住了。
五十步内的哄笑戛然而止。
赵贲举着马鞭的手明显顿了下,鞭梢垂下去半寸。
林缚能“看见”
那只手的颤抖——不是害怕,是某种被无形力量攥住的僵硬,就像被夹在石缝里的长矛。
队列里的士兵们脸色白,有人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刀,仿佛刚才的笑声不是从自己喉咙里出来的。
“百夫长若是不信,”
林缚往前踏了一步,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可敢比一场?”
赵贲眯起眼,刀疤上的皮肤绷得亮。
他猛地甩回马鞭,竹制军功簿摔在林缚脚边:“演武场,半个时辰后。
输了,就给老子当伙夫。”
演武场的黄土被夕阳染成赭色,像泼了一地的血。
赵贲的亲兵搬来沙盘,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小木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