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故土
观测站的穹顶玻璃蒙着层薄灰,像老人浑浊的眼球。
嬴政坐在轮椅上,指节叩击着扶手边缘的磨损处——那是他年轻时佩剑剑柄常年碰撞的痕迹。
窗外,蓝星的晨昏线正一寸寸漫过秦岭的轮廓,把观测站所在的山脊染成半金半黛。
“气压稳定,灵源波动值o3赫兹,符合蓝星基准线。”
机械音在空旷的控制室里回荡。
嬴政眨了眨眼,视线从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移开,落在墙角那台老式座钟上。
钟摆的滴答声比年轻时慢了许多,或许是齿轮生了锈,又或许是他的听觉已经跟不上时间的节奏。
三十年前,明把这处废弃的导弹射井改造成观测站时,曾笑着说:“这里离你埋剑的地方最近。”
那时嬴政还能拄着拐杖爬上山坡,看星叶树的根须顺着井壁缝隙往下钻,金色的花苞在月光里像串小灯笼。
如今树已参天,根系在地下织成网络,把观测站变成了蓝星灵源的感知节点。
“警报:检测到异常能量流,坐标北纬34°,东经1o9°。”
嬴政的眉峰动了动。
那个坐标是他的故乡,咸阳古城的遗址。
他抬手按动轮椅扶手上的按钮,主屏幕瞬间切换成卫星影像——黄土高原的沟壑间,一道银色光带正从地底涌出,像条苏醒的蛇,在地表蜿蜒出古老的篆字纹路。
是时间信使留下的那块碎片。
他忽然想起明临终前的话:“有些约定,要等星轨连成环才能兑现。”
轮椅自动驶向观测台。
穹顶玻璃缓缓打开,晚风带着山桃的甜香涌进来。
嬴政深吸一口气,肺叶传来熟悉的钝痛,但他没在意。
夜空中,北斗七星的位置比典籍记载的偏移了三寸,那是宇宙扩张带来的细微变化,只有守着星图看了一辈子的人才会察觉。
“先生,需要关闭穹顶吗?夜间湿度会影响您的呼吸。”
护理机器人的蓝光在地面投下圈涟漪。
“不用。”
嬴政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我在等几个老朋友。”
他的目光越过星叶树的树冠,落在猎户座旋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