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酿酒
观测站的恒温系统出第三声轻微的嗡鸣时,嬴政正用麂皮擦拭那台老式星图仪。
黄铜刻度盘上的氧化痕迹像某种古老的星轨,他的指腹抚过“天枢”
星的标记,那里还留着年轻时不小心磕出的凹痕。
通讯器的蓝光突然漫过工作台,将星图仪上的铜锈照成幽蓝,明的脸在全息投影里晃动,背景是和星特有的极光——那些流光总让嬴政想起双生核心稳定时,第一次在和星平原上看到的七彩光晕。
“老师,您看!”
少年的声音裹着电流的震颤,镜头猛地朝下。
和星的晨昏线正漫过平原,无数半透明的花苞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绽开,花瓣内侧流淌着液态星光,外侧缠绕着淡紫色的混沌雾气,两种能量在花芯拧成银色的螺旋。
嬴政下意识摸向眉心,那道银色纹路正微微烫,像当年时空之种刺入双生核心时的灼痛感。
“记得您说的吗?”
明的手指轻轻点在花瓣交界处,银螺旋突然亮起,“光与影不是在打架,是在跳圆舞曲。”
嬴政笑了,转身拉开储藏柜最底层的抽屉。
那瓶蓝星桂花酿躺在防震棉里,陶瓶上的标签已经泛黄,“桂花酿”
三个字是小张用毛笔写的,墨痕在岁月里晕成浅灰。
他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液入喉时带着微涩的暖意,像记忆星带里那场幻象破碎时,小李的干扰装置炸开的白光——那时小张正抱着受伤的小赵往安全区冲,军靴踩在星尘上出咯吱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数着对方欠他多少顿红烧肉。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炽白的流星,拖尾在墨色天幕上划出转瞬即逝的弧线。
嬴政的目光追着那点光亮,星尘在视野里渐渐凝聚成几个身影。
最前面的是二十岁的自己,作战服的左肩还留着无光域的灼烧痕迹,领口别着刚晋升队长的徽章。
那时他还没学会控制灵源,每次调动能量,左臂的皮肤就会泛起蛛网般的电光纹路。
小张蹲在旁边调试能量枪,嘴里叼着秦星特产的甘草棒,军靴后跟沾着影族避难所的黑沙——那是他们刚从虚空残骸突围时的样子,飞船的引擎还在身后冒着黑烟,小赵正对着便携式终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