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之女,他们手中的针同时指向天空,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墨羽突然指着青黛的木人,木人眼眶里的红光正顺着榫卯纹路游走,在脖颈处汇成个极小的“艮卦”——那是《周易》中“山”的象征,恰好指向书堂横梁的位置。青黛指尖抚过木人胸口的“膻中穴”,机关突然弹出卷绢纸,上面抄着《黄帝内经?灵枢》的“官能篇”:“语徐而安静,手巧而心审谛者,可使行针艾”,墨迹未干处,隐现墨家“非攻”二字的篆刻。
明轩踩着墨羽搭起的竹梯爬上横梁,积灰中露出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盖的漆皮剥落处,显出底下的青铜甲片,甲片上的太极图与矩尺图腾正在发光。他刚触到盒身,就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翻动声,像是有人在翻阅竹简。打开时,羊皮包裹的教材散出陈年墨香,里面夹着三卷医典:《难经》的残卷边缘用朱砂补了墨家的“九针图”,《中藏经》的空白处写满道家“阴阳二十五人”的注解,最底层的《千金翼方》里,夹着张泛黄的“学生名录”,墨迹与灵枢的笔迹如出一辙。
“这同心结的解法,藏在《周易参同契》里。”灵枢握住锁扣的阳面,指腹的青筋暴起如游龙,“‘坎离匡廓,运毂正轴’——需以阳力托住上弦,阴力稳住下弦。”素问指尖按在锁扣的阴面,指甲泛出莹白,“就像《针经》说的‘气行则血行’,我的阴力要顺着他的阳力走,不能逆行。”两人同时发力时,锁扣发出“咔嗒”轻响,绽开的结形竟与书堂匾额的“教”字完全相同。
纸鹤飞出的瞬间,堂内突然响起《大医习业》的吟诵声,每只鹤翅的名字都对应着不同医典:药农之女春桃的名字刻在《本草经集注》的残页上,西域孤儿阿术的名字写在《回回药方》的羊皮卷边缘,连刚入学的哑女小花,名字都绣在《小儿药证直诀》的药图旁。明轩、墨羽、青黛三人的名字在空中相遇时,突然化作三枚针影,分别刺入《灵枢》《素问》《难经》的书页,书页自动翻到记载“七冲门”的篇章,针影停留的位置,正是“阑门”“贲门”“魄门”的注解处。
山路上的冷笑突然变得尖利,火把照出的黑影中,有人举起块青铜令牌,牌上“玄冥”二字的笔画正在扭曲,化作条毒蛇吞咬“医”字。“你们学的不过是《颅囟经》的皮毛!”为首的黑衣人甩出枚毒针,针尾缠着《洗冤录》的残页,“真正的《禁方》藏在太医院的金匮里,就凭你们手中的竹片针,也配谈医道?”
话音未落,书堂外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三百多个贫家学生举着火把站成方阵,前排的孩童举起用桑皮纸拓的《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火光透过纸背,将经络图映在黑衣人的衣袍上;后排的药农展开《救荒本草》,用墨笔圈出的草药名在风中猎猎作响。春桃举起父亲留下的《肘后备急方》,书页上“治卒心痛方”的字迹被火把照得发烫:“你们看这药方,用的都是田间地头的草药,却比太医院的金疮药救的人还多!”
灵枢望着火把组成的“医”字,突然发现每个笔画都是由医典的书页拼成:横画是《伤寒论》的“太阳病篇”,竖画是《神农本草经》的“上药”名录,撇捺处隐约可见《本草纲目》的“百病主治药”。“《墨子?天志》说‘天下无大小国,皆天之邑也’。”他接过明轩递来的木盒,盒底刻着行小字,“医典无贵贱,能救人者皆真经”,字迹与墨家传经洞的石壁刻字完全相同。
此时,阿术的骨针突然刺入“关元穴”的地面,毒液化作的“阴盛阳衰”四字正在褪色,露出底下的“阳生阴长”。他从怀中掏出西域的《回回药方》,指着其中的“正骨篇”:“你们看这‘柳枝接骨法’,与墨家的‘木夹板术’一模一样,说明好医道从来不分民族贵贱!”骨针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个微型的“传经洞”模型,洞口的青铜针尾红丝,正与终南山方向的星光连成直线。
书堂横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