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门!
“东——牟——!”
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这声低吼,五指死死攥着龙椅扶手。
当日陈彦来信,因东牟匠人不够,请他协助伪造假币,并言明,如出事两方共担!而现在损害的只有他夏明澄的利益,与东牟无任何关系!
夏明澄再次想到,是陈彦怂恿自己派走曹永吉,从而间接削弱井口关到盛兴堡一线的整体防御!
现在又坐视鹰扬军奇袭部队在自己境内肆虐,眼睁睁看着白袍军攻打盛兴堡,甚至还可能暗中期待堡垒陷落!
这一切,都是为了削弱他夏明澄,让他和鹰扬军拼个两败俱伤,他陈彦好坐收渔翁之利!
“好……好一个东牟太子!好一个盟友!”夏明澄的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恨意,“把朕当傻子耍吗!”
他对陈彦野心的忌惮,在此刻被叶泰这番话彻底点燃,化为了滔天的恨意。
盛兴堡之失,主要的责任瞬间从叶泰和守将的无能,转移到了东牟的背叛上!
夏明澄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冷的决断。脸面?在社稷存亡和被人当猴耍的耻辱面前,算个屁!
“拟旨!”他对着殿外厉声喝道。
一名翰林学士连忙躬身入内。
“八百里加急,送往北疆恰克族王庭,交予曹永吉!”夏明澄一字一顿,声音斩钉截铁,“命他接旨之日起,立即交接手中一切事务,火速返京!北疆之事,就此作罢!”
“是!”翰林学士心头一震,连忙记录。
“还有,”夏明澄目光如刀,扫过叶泰,“给朕盯紧青石堡,盯紧东牟的一切动向!朕倒要看看,他陈彦还想玩什么花样!”
“臣,遵旨!”叶泰心中大石彻底落下,知道自己这祸水东引之计成了,连忙躬身领命,退出了勤政殿。
殿内,再次只剩下夏明澄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北方,那里有东牟占据的青石堡,也有雄据北境的严星楚,他的脸色在烛光下明明灭灭。
“陈彦,严星楚,朕就陪你们玩到底。”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冰冷的弧度,“看到最后,是谁……玩死谁!”
东牟国,太子东宫。
陈彦一身戎装,正准备动身前往边境重镇青石堡。
收拾了东牟国内的危机,让他心情不错,因此他把重心又放在南边。
案几上摊开的地图,鲁阳城的位置被朱笔圈了出来。与东夏联手拿下汉川军占据的这座城池,是他下一步棋的关键。只有拿下鲁阳城,东牟青石堡与青州港的辎重他才安心。
“殿下,车马已备妥。”侍卫在门外禀报。
陈彦“嗯”了一声,刚站起身,一名心腹幕僚却脚步匆匆地到了。
“殿下!紧急军情!东夏的盛兴堡,丢了!”
“什么?”陈彦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一把抓过军报,眼睛飞快扫过上面的字句,“白袍军谢至安两万主力一战而下。这怎么可能!盛兴堡守军是干什么吃的?”
他猛地将军报拍在案上,胸膛剧烈起伏。
盛兴堡不是东牟的地盘,但它的位置太要命了!就像一把锁,卡在东牟向南与东夏联系最快速、最便捷的通道上。现在这把锁被白袍军砸了,等于把他陈彦的一条胳膊给生生别到了背后!
“青石堡呢?皮先令有没有消息传来?他当时在做什么?”陈彦又惊又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青石堡守将皮先令。盛兴堡出事,青石堡唇亡齿寒。
幕僚低声道:“皮将军的请罪文书……刚到。”
陈彦抢过那封文书,越看脸色越青。
皮先令在信中说,当日接到东夏皇城司叶泰的求援,但叶泰只说有一股千余人的鹰扬军小股部队流窜,兵力不多。皮先令觉得叶泰大惊小怪,加上他主要精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