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明确地拒绝!绝不能给他留下任何幻想,更不能让他觉得可以通过我这边影响大帅的决策!”余重九斩钉截铁,“这是规矩,也是本分。”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一封小小的鸽信,正承载着西南的试探与变数,飞向正在赶赴洛北口大会的严星楚。
同时间,汉川军帅府内,也有一只信鸽飞起。
次日,余重九早上安排人交接了据点院落,下午就把冷面和金方给安排到了西南自治同盟其它势力去了。
严星楚到洛北口时,已经是他从归宁城出发一天后的晚上。
陶玖简单的安排了晚饭,吃完饭后严星楚等人也没有休息,而是到了市监楼陶玖的公房。
陶玖正指着摊开在长案上的几张写满条款的草纸,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关于这成员违规惩戒,徐源提议罚款为主,数额按违规程度和资历浮动;秦佩兰则主张除名与移交军法并重,杀鸡儆猴。属下以为,秦主事更切中要害,商队行走四方,若无铁规震慑,后患无穷……”
邵经抱臂站在窗边,眉头拧着,显然对商贾间这些锱铢必较、尔虞我诈的条条框框不太感冒,只偶尔嗯一声表示在听。
洛天术坐在下首,面前摊着自己的记事簿,笔尖快速记录着要点,不时抬头补充一两句:“惩戒力度固然重要,但调查程序必须明确且公开,否则易成打压异己之工具,反失人心。陶总管,这点需在章程里单列一条,细化流程。”
严星楚靠在主位的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目光不时扫过条款章程,然后又略有沉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史平推门而入,手中捏着一支细小的竹筒,封口的火漆还带着夜露的微凉。
“大帅,西南,余统领加急信!”
严星楚接过竹筒,指尖用力捏碎火漆,抽出里面卷得紧紧的薄绢。
目光快速扫过余重九那方正朴实的字迹——崔平试探结盟,被严辞拒绝……汉川军道员所为,恐非本意,或为秦昌授意……
看着看着,严星楚紧绷的嘴角忽然向上弯起,竟低低地笑出了声。
那笑声在略显凝重的公房里格外突兀。
陶玖、邵经、洛天术都停下讨论,诧异地望过来。
严星楚笑着,将手中的薄绢递给离他最近的陶玖:“看看,余重九……这小子,也太实诚了。”
陶玖疑惑地接过,邵经和洛天术也凑了过来。
三人头碰头地快速看完,脸色都有些微妙。
崔平试探结盟,余重九反应激烈,直接划清界限……这处理在他们看来,并无不妥,甚至称得上果断。
大帅在笑什么?
陶玖捏着信笺,木腿挪动一步,靠近书案,纳闷道:“大帅,重九处置得当啊,您……为何发笑?”
邵经也皱着眉,显然没明白。
洛天术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严星楚。
严星楚笑着摇摇头,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手指点了点陶玖手里的信:“处置是得当,规矩也守得死紧。可重九啊,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他目光扫过三人,带着点调侃,“以前不结盟,是因为秦昌名声太差,而现在以咱们和汉川军现在的关系,虽没签那一纸盟书,实际干的哪样不是盟友该干的事?他秦昌想求个名分上的安稳结盟,结就结呗。”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在他看来,余重九那如临大敌的郑重其事,甚至不惜加急传信,显得有些……可爱?
或者说,是底层出身者对规矩、名分的天然敬畏。
洛天术却站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严星楚旁边的茶几前,将那张余重九的信笺轻轻放下,动作间带着郑重。
他没有立刻反驳严星楚的轻松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