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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眉头紧锁的严星楚,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位大哥肩上担子的重量。
严星楚坐回椅子,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他目光扫过墙上的北境地图,最终落在武朔城的位置。
“窝棚区改造,势在必行!但不能蛮干。”他沉声开口,思路逐渐清晰,“朱威,你立刻组织人手,详细勘察城西窝棚区的情况。哪里可以规划成新的街巷,哪里需要保留空地防火,水源如何解决,排污如何安排,都要拿出个切实可行的章程。钱,我来想办法!”
“是!大帅!”朱威精神一振,立刻应下。
有严星楚这句话,他心里就有了底。
“至于物价,尤其是粮价,是根本!”严星楚的目光锐利起来,“陈大人,立刻以卫衙和道员衙门联合名义,发布告示:鹰扬军将从洛北口、归宁等地,紧急调拨十万石粮食入武朔城!
第一批五万石,七日内必到!这批粮食,一半用于平粜,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投放市场,稳定粮价,打击囤积居奇!另一半,用于以工代赈,招募窝棚区的青壮参与改造工程,管饭,还给工钱!”
陈权点点头:“大帅此法甚好,既安民心,又解劳力之困!属下立刻去办!若有奸商敢趁机哄抬物价,囤积居奇,城防营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还有,”严星楚看向朱威,“流民涌入的源头也要查。是哪里受灾了?还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引来的?要心中有数。武朔城再好,容量也有限,后续必须设立关卡,有序接纳,不能再这样无序涌入了。”
“属下明白!”朱威点头记下。
初步方略已定,众人心头稍松。这时,负责清理火场的一名城防营队正匆匆进来禀报:“启禀大帅、指挥使、道员大人!火场清理完毕,发现点异常!”
“说!”陈权沉声道。
“启禀大帅、指挥使大人!”城防营队正声音急促,“兄弟们在一处烧塌的窝棚后面,发现几个生面孔!形迹鬼祟得很,这些人眼神躲闪,问他们是哪来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陈权眼中寒光一闪,几乎是本能的厉声下令:“抓!立刻拿下!分开审!”
“陈大人且慢!”
陈权一愣,看向严星楚。
严星楚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他侧后方的皇甫辉。
皇甫辉猛地对上严星楚的目光,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挺直了背。
“辉弟,”严星楚的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若此事由你处置,当如何?”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皇甫辉身上。
朱威带着探究,陈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那队正更是大气不敢出。
皇甫辉只觉得手心瞬间沁出了冷汗,心跳如擂鼓。
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属于开国侯府世子的那份沉静气度在血脉中苏醒,压下了少年的慌乱。
他上前一步,对着严星楚、陈权、朱威抱拳行礼,动作虽带稚嫩,却已有了章法。
“禀大帅、陈将军、朱道员,”皇甫辉的声音清晰起来,“若直接抓捕,自然可防其逃脱,亦可尽快审讯得出口供。然,此辈若为死士,必抱必死之心,恐难撬开其口,线索反易断绝。”
他顿了顿:“若暂不抓捕,着得力人手暗中监视,顺藤摸瓜,或可探知其联络之人、藏身之所,乃至背后主使!如此,方为斩草除根之策。故,我以为,当以监视为上,暂缓擒拿。”
话音落下,厅内安静了一瞬。
陈权看着眼前这少年清俊而坚定的眉眼,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郡城卫衙署中的上司皇甫密。
那时的皇甫密是同知,而他陈权,还只是个佥事。
他早已听闻皇甫辉被严星楚庇护在洛东关,却没想到严星楚竟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