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大家互相认识,另外两人是工部员外郎周显,礼部给事中陈平。
赵春从袖中摸出份折子,严星楚瞥见“暂缓缉拿”、“以安民心”等字眼,笔锋凌厉如刀。
“这是……”明项看着赵春。
“联名奏本。”赵春压低声音,“如今京官四品以上被捕者二十多人,再这般抓下去,莫说东牟犯境,便是衙门里盖印的人都找不到了。”
明项突然拿过奏本,凑近看了起来,“你们可是想清楚了!”
老人说完剧烈喘息着。
赵春正色道:“下官既然能够找到总宪大人,肯定是想得非常清楚。”
“唉,本官真的老了,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有冲劲了。”
“大人言重了。”
“现在有多少人具名?”
“十几个,多是刑部、工部、礼部、大理寺同僚。”
明项点了点头,他心里一琢磨就明白了,这些京部与新皇及七皇子关系不大。
“下官愿具名。”严星楚忽然开口。
他是督察院的御史,无论是职责还是昨晚街上的情况,都让他不能袖手旁观。
赵春与周显对视一眼,周显忙从折子末尾又揭下一页:“严大人请看,此处尚有空白。”
严星楚接过后,直接提笔写上了“严星楚”三字。
明项突然按住他手腕:“你可想清楚了?这折子递上去,轻则丢官,重则……”
严星楚轻轻移开他的手。
“下官记得,督察院第一条戒律,是‘为生民立命’。”
他伸手接过周显掏出私印按下手模。
“本官来领头吧。”明项突然拿过奏本,颤巍巍摸到砚台,在空白处写上了“明项昧死上奏”几字。
严星楚望着明项佝偻的背影,这不正是都察院的风骨。
炭盆里的火苗晃动,映得满室人影摇曳。
严星楚送赵春等人出门,到了门口突然对赵春道:“赵大人,安靖——”
赵春突然拉了下他的手臂,低声道:“严御史,难道你还不明白。”
严星楚愣征了,他是真的不明白。
赵春看着他眼色里的疑惑,回头给其它人说他还有点事给严御史聊聊,然后又把郑昌言留了下来。
三人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
“严御史,贪污案你明白吗。”赵春开口道。
严星楚点点头。
“你是没有把东牟细作案想通?”
严星楚再次点头。
“唉,我给你分析吧。”赵春沉思了一下,“东牟国派细作搭上了董其忠,董其忠把火炮线路卖了,所得的给了皇……上面。”
“这我知道。”
“你再想想,细作案如果还要查,会不会把上面给牵扯进去。”
严星楚低首头,不久后抬头点了点。
“严御史,你也不要纠结了,自东牟军攻打抚州城开始,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郑昌言叹道。
“郑大人,如果不查出谁是具体细作,对于我军始终是大隐患啊。”严星楚担忧道。
“细作是查不完的,我们今天把这个细作抓了,明天又会出现一个新的细作。”
“但是总比不查好吧。”严星楚脱口道。
“严御史,说直接点,敌人的细作不可怕,而是怕我们自己的人,比如董其忠这种,也比如你以前提到的郡城卫右佥事被他族人及吴炳和她女儿被‘陈雷’给连带这种。”
郑昌言说完,赵春接道:“内部自查和识人才是细作案的关键。”
严星楚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向督察院的存案房,脑子里还想着昨天与赵春、郑昌言的对话,特别是那句“细作是查不完的”一直在他心里盘旋着。
存案房的老吏正蜷在熏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