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光雾里若隐若现,她的瞳孔仍刻着古老符号,却在看见他时微微一颤——那是属于"古灵"而非"钥匙"的颤动。
"这是我存在的意义。"她的声音不再是青铜古钟的厚重,而是带着几分少女的哽咽,"从知道自己是命域遗族那天起,我就梦见这熔炉。
他们说我是钥匙,要锁死命运;可我想做的,是把命运还回天地。"她伸手触碰熔炉表面,那些断裂的丝线突然温顺地缠上她的指尖,"千风,你明白吗?
没有枷锁的命运......"
"我明白。"秦千风往前走了两步,离她不过三步之遥。
他能看见她眼尾的泪痣,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像极了三年前在高尔村后山,她第一次给他看命域残卷时的模样。
那时她说"命运不该被写死",现在她说"命运不该被锁死"——可林婉儿的话还在耳边:"强行终结会让整个世界的命力系统崩溃"。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命运链。
那些光丝此刻安静下来,像在等待他的指令。
忽然想起十岁那年穿越时,高尔村的老槐树被雷劈断,他蹲在树桩前看新抽的绿芽——被斩断的生命,原来可以自己找新的方向。
"古灵,"他轻声开口,"如果命运注定要自由,那我们就不该替它决定去向。"
古灵的指尖一颤。
秦千风抬起手,按在熔炉表面。
命运链的光丝如游鱼般钻入熔炉,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混沌能量在接触光丝的瞬间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暴烈的撕扯,而是像被注入了引路人,开始顺着某种更温和的轨迹流转。
"你在做什么?"古灵的瞳孔里闪过慌乱。
"引导。"秦千风的额头渗出冷汗,却笑得很轻,"就像当年我教你认草药,不是把药草塞进你手里,而是指给你看哪片叶子能止血,哪朵花能明目。
命运需要的不是终结,是......"他顿了顿,看着熔炉里的能量逐渐从混沌转为清透,"自我演化的机会。"
古灵突然笑了。
她的指尖与他的手掌相触,原本属于钥匙的力量顺着他的命运链流入熔炉。
那些断裂的丝线开始自动缝合,混沌能量化作点点星光,在熔炉内部旋转成银河。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我一直想摧毁枷锁,却忘了......"
"枷锁的钥匙,也能用来打开新的门。"秦千风接完这句话时,熔炉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众人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那座由命运丝线织成的熔炉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星屑,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纷纷扬扬散入天地之间。
白璃的剑"当啷"落地。
林婉儿松开攥得发白的药囊,指尖还残留着熔炉的余温。
玄真子抚须长叹,沈青瑶的降魔杵垂在身侧,连被天罡阵困住的黑袍修士都忘了挣扎。
天地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一声鸟鸣划破长空。
秦千风抬头。
他看见天空中浮现出全新的命纹轨迹——不再是从前固定的金色纹路,而是流动的、变化的,像活物般在云层里游走。
有的命纹细若游丝,有的粗如巨蟒,有的刚凝成雏形便散作光点,有的却在消散前分出无数支脉。
"这是......"林婉儿的声音带着颤音。
"新的命运。"古灵的手轻轻搭在秦千风肩头,她的瞳孔里,古老符号正在淡去,"没有被锁死,没有被掌控......"
"能自己生长的命运。"秦千风说完这句话,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钟声。
那是丹霞宗的归山钟,在风里荡出绵长的回响。
他转头看向玄真子,老修士正微笑着收了天罡阵,被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