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里的半块船板——上面的“归”
字,笔锋和红绸上的“生”
字一模一样。
“他们不是弃船,是把种子藏进了冰缝。”
禾穗摸着船板上的字,突然懂了,“望归号故意沉在冰下,是为了用船身挡住冰暴,保护这些种子能熬过冬天。”
夜里,船灵们开始往甲板上搬木桶,桶里的煤油晃出细碎的光。
张叔用斧头劈开桶盖,李老先生把种子拌进煤油里——不是要烧,是用煤油的油脂护住种皮,防冰冻。
“我祖父的日志里写过‘火油护种’之法!”
老沈翻着泛黄的纸页,指尖抖得厉害,“原来不是传说,是真的!”
船行到第七天,残片的红光突然变弱,张叔的影子开始变淡。
禾穗急得翻遍船舱,找出自己绣了一半的红绸,笨手笨脚地续在姑婆未完成的绸子上。
“生”
字的最后一笔落下时,残片突然射出道红光,照见冰海里的种子堆——每袋种子上都飘着块红绸,像无数个小灯笼在水里亮着。
船灵们的影子对着种子堆深深鞠躬,然后慢慢消散在红光里,消散前,李老先生的影子在舱壁上写下行字:“粮生,即归。”
禾穗把红绸系在船桅上,风一吹,“生”
字在阳光下格外鲜亮。
老沈吹着铜哨,调子从《望归谣》换成了《生息曲》,吹到高潮时,冰海里突然冒出片绿芽,顺着船尾的航迹一路长过去,像条通往雾海岛屿的绿毯子。
返航的船篷上,禾穗把所有船灵的故事绣成了长卷,卷末缝着那块船板,“归”
字的最后一笔终于补全。
老沈的铜哨声里,望归号的船灵再也没出现过,但夜里摸残片,总能摸到层暖意,像有人在轻轻呵气。
快到冰星时,守河人赵婶来接船,手里捧着个陶罐:“记忆河冰缝里挖出来的,里面的种子了芽。”
陶罐里的绿芽顶着块红绸,绸子上的“生”
字,正是姑婆当年未绣完的那半块。
禾穗把陶罐放在残片旁,绿芽蹭着残片往上长,很快就爬满了整个舱壁。
老沈对着绿芽吹起铜哨,哨音里,他仿佛看见祖父和张叔他们站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