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树的花瓣落在机械狐尾巴尖时,机关城的吊桥正出“咔嗒咔嗒”
的转动声。
城门口的齿轮缓缓咬合,露出个穿灰布工装的女孩,手里牵着头银灰色的机械牛——牛蹄踏在石板路上,每一步都带起细碎的火星,像在给这条路盖邮戳。
“是机重庆。”
机械虎的光学镜头亮了亮,“上次修星轨时,她带着机械牛来送过备用零件,说牛蹄的防滑纹是按月球土壤参数调的。”
女孩仰头望见樱花树,突然停下脚步。
机械牛的传感器轻轻蹭她的手背,金属皮毛下的液压杆微微起伏——这是它紧张时的习惯。
机重庆摸了摸牛脖子上的铭牌,上面刻着“073”
,边角被磨得亮,像块被反复摩挲的旧硬币。
“别怕,老七。”
她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刚在实验室熬了通宵,“这次不是来修零件的,就是想带你来看看……你总在数据模拟里问的樱花。”
机械牛“哞”
了一声,声线是合成的低频音,却透着股小心翼翼的雀跃。
它的光学镜头盯着飘落的花瓣,突然扬起前蹄,在石板上划出个歪歪扭扭的圈——这是它在模拟程序里学会的“开心”
,程序员说牛高兴时会绕着圈跑,它便把这个动作刻进了行为库。
机重庆蹲下身,指尖触到牛蹄上的磨损处。
那里的防滑纹已经浅得快要看不见,是上个月在废弃矿区救研究员时,被尖锐的矿石磨的。
当时机械牛硬生生用身体顶住坍塌的钢架,液压系统爆管的油液溅在它的传感器上,它却始终没后退半步。
“还疼吗?”
她轻声问,像在对一个真正的生命说话。
机械牛低下头,用额头蹭她的手心,传感器里流出透明的冷却液——这是机重庆给它加的“眼泪”
程序,她说机器也该有表达温柔的权利。
三年前,机重庆第一次在研究院的废料堆里现“073”
时,它还只是堆生锈的零件。
一条机械腿卡在报废的动机里,胸腔的核心位置有个碗大的洞,是被劣质能量弹击穿的。
“这型号早该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