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王家祖坟静得瘆人。
王谦蹲在柏树后,手指轻抚过猎枪的扳机护圈。
远处黄河的涛声隐隐传来,与东北山林里的松涛截然不同——这里的浪声更沉,像是地底传来的呜咽。
"
有动静。
"
王建国突然压低声音。
王谦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坟地东南角的土包上,几株枯草正在无风自动。
他眯起眼,猎人特有的夜视能力捕捉到一丝金属反光。
"
洛阳铲。
"
他轻声道。
杜小荷带着孩子们藏在二里地外的瓜棚里。
王念白死活不肯睡,非要跟来"
打坏人"
,被王晴用银针扎了安神穴才消停。
想到这儿,王谦嘴角抽了抽——妹妹这手针灸术,在黄河边居然比猎枪还管用。
"
来了。
"
王建国肌肉绷紧。
三个黑影鬼鬼祟祟摸到最大的那座坟前。
借着月光,王谦看清他们手里的家伙:折叠铲、麻绳,还有——他瞳孔骤缩——一把土制手枪!
领头的矮个子突然"
咦"
了一声:"
这土咋是新的?"
话音未落,王建国的杀猪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动一下试试!
"
几乎同时,王谦的猎枪顶住了持枪盗墓贼的后心。
第三个贼刚要跑,柏树上突然扑下一道白影——白狐精准地咬住那人手腕,盗墓贼惨叫一声,折叠铲"
当啷"
落地。
"
好畜生!
"
王建国赞道。
矮个子突然阴笑:"
老东西,看看你脚下。
"
王谦低头——一根细细的钢丝在月光下泛着寒光,顺着钢丝看去,竟连在旁边一座坟的墓碑上!
"
炸药。
"
盗墓贼得意道,"
我脚一松,大家都完蛋。
"
空气凝固了。
黄河的浪声突然变大,像是某种预警。
王谦的额头沁出冷汗——这距离,就算开枪也来不及
"
哗啦!
"
一桶腥臭的液体当头浇在矮个子身上。
杜小荷不知何时出现在盗墓贼身后,手里的铁皮桶还滴着暗红色的液体。
"
鱼、鱼血?"
矮个子愣住了。
"
松脚啊。
"
杜小荷冷笑,"
看炸不炸得响。
"
盗墓贼下意识一抬脚——什么也没生。
王谦趁机一个箭步冲上去,枪托重重砸在他太阳穴上。
"
媳妇,你咋"
"
永强说的。
"
杜小荷踢了踢盗墓贼,"
黄河边的炸药受潮就哑火。
"
王建国已经用麻绳把三个贼捆成了粽子。
白狐蹲在墓碑上,舔着爪子上的血——盗墓贼手腕被它咬了个对穿。
"
看看他们挖啥。
"
王建国拎起折叠铲。
刚刨开表层土,铲尖就碰到了硬物。
王谦扒开浮土,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箭头——形制奇特,三棱带血槽。
"
战国弩箭。
"
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