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山谷,积雪消融的溪流边传来阵阵"
咕呱"
声。
王谦蹲在湿润的苔藓上,轻轻拨开一丛枯草——三只油光水滑的林蛙正趴在浅水洼里,鼓鼓的声囊随着鸣叫一胀一缩。
"
就这儿了。
"
王谦回头对身后的合作社成员们说,"
这片沼泽少说也有上千只林蛙。
"
黑皮迫不及待地挽起裤腿就要下水,被七爷的烟袋锅敲了下脑门:"
急啥?没见都是抱对的?"
王谦仔细一看,果然多数林蛙都是成双成对,有的甚至已经产下透明的卵带,像一串串小珍珠挂在枯枝上。
"
按老规矩,"
七爷吐了个烟圈,"
只抓单只的公蛙,带卵的母蛙一律放生。
"
年轻猎户们面面相觑。
赵小虎挠着头:"
这咋分公母啊?"
王谦从腰间解下个灯笼,里面点着特制的草药蜡烛:"
看我的。
"
夜幕降临,沼泽地里蛙声如雷。
王谦点亮灯笼,昏黄的光线吸引了大批林蛙向岸边聚集。
他眼疾手快地抓起一只,翻过来查看前肢:"
拇指有婚垫,是公的。
"
说着丢进身后的鱼篓。
"
这么简单?"
赵小虎学着辨认,很快也抓了几只。
收获颇丰,不到两个时辰就抓了百来只公蛙。
王谦正打算收工,突然听见远处传来"
扑通扑通"
的跳水声。
他警觉地举起灯笼,只见二十步外的水洼边,几个陌生人正用网兜大肆捕捞,连卵带蛙一锅端!
"
住手!
"
王谦大喝一声。
那几人吓了一跳,但看清只有王谦一人后,为的壮汉嗤笑道:"
关你屁事!
公家的地,谁都能抓!
"
王谦走近一看,心猛地一沉——这几人的麻袋里少说有两三百只林蛙,大部分都是肚皮鼓胀的母蛙,甚至还有缠满卵带的!
"
你们这是绝户捞法!
"
王谦一把按住麻袋口,"
明年还想不想有蛙抓了?"
壮汉一把推开王谦:"
滚开!
老子卖给广东老板,一斤二十块呢!
"
冲突一触即。
黑皮等人闻声赶来,见状立刻将那几人团团围住。
眼看要动手,七爷拄着拐杖出现了:"
都住手!
"
老人家走到麻袋前,用拐杖拨拉几下,突然厉声喝道:"
你们抓了蟾蜍!
"
"
啥?"
壮汉一愣。
七爷挑出只体色暗的蛙:"
这是中华蟾蜍,有毒!
广东人吃出问题,你们担得起?"
那几人顿时慌了神,七爷趁机说:"
按山里的规矩,坏规矩的要受罚。
今天你们把母蛙和卵都放了,这事就算完。
"
壮汉还想争辩,同伙已经手忙脚乱地开始放生。
等他们灰溜溜地走了,七爷才叹气道:"
这帮人是县里供销社的,背后有人撑腰。
硬碰硬要吃亏。
"
回到屯里,王谦连夜召集合作社开会。
看着大盆里活蹦乱跳的公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