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月光把整片桦木林照得如同白昼。

王谦踩在积雪上的&0t;咯吱&0t;声惊醒了树洞里的飞龙鸟，这色彩斑斓的野禽扑棱棱飞起，翅膀扇落的雪粉簌簌洒了杜鹏满头满脸。

&0t;嘘——&0t;王谦一把按住正要骂娘的小舅子，食指竖在唇前。

三十步外的雪坡上，一道银白色的影子正悄无声息地滑过月光滑。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尖吻上沾着几点殷红，在月光下像缀了红宝石。

&0t;是它！

&0t;杜鹏激动得声音都劈了叉，猎枪&0t;咣当&0t;撞在树干上，&0t;上回放跑的那只！

&0t;

白狐警觉地竖起耳朵，却没有立即逃跑。

它歪着头看向声源，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竟似含着笑意。

老黑狗反常地没有吠叫，只是尾巴尖轻轻摇了摇，像是遇见老相识。

王秀兰突然按住杜鹏的枪管：&0t;别动。

&0t;她指了指白狐身后——五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正在雪地里打滚，其中三只继承了母亲的白毛，另外两只则是常见的火红色。

&0t;带着崽呢。

&0t;

杜鹏急得直跺脚：&0t;姑！

这白狐皮在黑市能换台电视机！

&0t;他话音未落，白狐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像人作揖似的拱了拱，转身带着幼崽消失在灌木丛中。

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状的足迹，每个爪印中央都有颗心形的凹陷。

&0t;成精了&0t;于子明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0t;老辈人说白狐会报恩，也会报仇。

&0t;

回屯路上，王谦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转过山梁时，老黑狗突然冲向一片灌木丛，叼回来只血淋淋的野兔——脖颈上的牙印细密整齐，正是狐狸的杰作。

&0t;怪事。

&0t;王建国检查着野兔，&0t;刚死的，还热乎。

&0t;他烟袋锅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白影，&0t;这是给咱们指路呢。

&0t;

果然，顺着白影指引的方向，他们现了一处冒着热气的温泉。

水潭边的岩石上，整整齐齐码着五只冻硬的雪鹌鹑。

杜鹏刚要伸手去拿，王秀兰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0t;规矩忘了？拿山神爷的贡品要留东西交换。

&0t;

王谦解下腰间的小酒壶放在岩石上。

壶里装着七爷泡的熊胆酒，在零下三十度能救命。

回屯的路上，他们破天荒地没遇到任何险情，连平时最凶的狼群都避开了这支队伍。

当晚，杜小荷做了个怪梦。

梦里那只白狐蹲在炕沿，口吐人言：&0t;东南坡，老松树下。

&0t;惊醒时窗外刚泛起鱼肚白，她推醒王谦说了梦境，男人困得直揉眼：&0t;日有所思&0t;

&0t;不对！

&0t;杜小荷突然掀开被子，&0t;你闻！

&0t;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腥甜味，像是血？两人循着味道来到堂屋，门槛内摆着只刚断气的雪兔，伤口还在渗血。

老黑狗守在旁边，毛上沾着几根银白的狐毛。

王谦和杜勇军带着猎队去了东南坡。

那棵雷击过的老松树很好认，树干上有个能容人的树洞。

王建国刚用猎刀拨开洞口的积雪，就倒吸一口凉气——树洞里蜷着个穿军大衣的男人，面色铁青，怀里紧紧抱着个帆布包。

&0t;是是独眼龙！

&0t;杜鹏声音颤。

这偷猎者已经冻硬了，唯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