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阴影，&0t;肋骨这儿，至少断过两次。

&0t;

王建国一拳砸在墙上，震得输液瓶直晃悠。

杜小荷红着眼圈给王秀兰掖被角，却摸到她后腰上一道凸起的疤，手一抖，眼泪就砸在了被子上。

天蒙蒙亮时，王谦悄悄出了医院。

老黑狗在门口雪堆里趴了一夜，见他出来立刻摇着尾巴迎上去。

&0t;走，上山。

&0t;王谦紧了紧腰带，&0t;七爷说过，老鸹眼树皮退烧最管用。

&0t;

北坡的雪更深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老黑狗突然冲着悬崖方向狂吠，王谦眯眼一看——陡峭的岩缝里，几株枯树在风中摇晃，树皮泛着诡异的紫红色。

&0t;好家伙，还真是老鸹眼！

&0t;王谦解下绳索往腰间绑。

这树长在绝壁上，平时根本没人敢采。

他刚攀到一半，突然听见头顶传来&0t;咔嚓&0t;的断裂声——一根枯枝正朝他面门砸来！

王谦猛地侧头，树枝擦着耳朵飞过，在脸上刮出道血痕。

他咬牙继续往上爬，指尖终于够到了树皮。

粗糙的树皮刮得手掌鲜血淋漓，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大块大块往下撕。

回程时路过冰河，王谦凿开冰窟窿想洗把脸，却看见几条冬眠的鲶鱼漂在水底。

他眼睛一亮：&0t;黑子，今晚给姑炖鱼汤！

&0t;

王秀兰醒来时，满屋子都是苦涩的药香。

杜小荷正用砂锅熬树皮水，王母在一旁搅着奶白色的鱼汤。

王谦蹲在墙角处理一只雪兔，冻红的手指灵活地剥着皮。

&0t;姑，喝药。

&0t;王谦扶起她，碗沿抵在她干裂的唇边，&0t;七爷的方子，加了蜂蜜。

&0t;

王秀兰小口啜饮着，突然看见王谦缠着纱布的手：&0t;你这手&0t;

&0t;没事，掏蜂蜜让蜂子蛰了。

&0t;王谦咧嘴一笑，转头对杜小荷说，&0t;兔皮硝好了给姑做护膝，她老寒腿。

&0t;

窗外，屯里的女人们陆续来了。

刘长富媳妇挎着篮子鸡蛋，铁柱娘抱着刚做的新棉袄，连马寡妇都托人捎来了两包红糖——虽然被王母直接扔了出去。

夕阳西下时，病房里飘起了鱼汤的鲜香。

王谦吹凉一勺喂到小姑嘴边，突然听见她在哼《回门调》，调子虽然虚弱，却不再断断续续。

远处传来七爷苍凉的吟唱：

&0t;二月里来病缠身，

一剂良药一片心。

任他风雪摧草木，

难敌人间有至亲&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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