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用麻绳把自己和雪橇连在一起,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蹚出一条路。
&0t;还、还有多远?!
&0t;于子明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喊,呼出的白气瞬间结霜挂在眉梢。
王谦眯着眼看指南针,睫毛上的冰碴簌簌掉落:&0t;翻过这个垭口!
&0t;他回头看了眼雪橇——物资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但杜小荷系在盐袋上的红头绳还是露了出来,在白雪中格外刺眼。
突然,脚下传来不祥的&0t;咔嚓&0t;声。
王谦还没来得及反应,整片雪面塌陷下去——是冰湖的薄弱处!
&0t;散开!
&0t;他猛地推开于子明,自己却随着雪橇一起坠入冰窟。
刺骨的湖水瞬间浸透棉衣,沉重的雪橇拖着他往下沉。
黑暗中,他看见杜小荷系的红头绳在头顶的水面飘荡,像团小小的火苗。
肺里的空气被挤压殆尽。
王谦拼命挣扎,突然摸到腰间的猎刀——杜小荷给的那把。
他拔出刀,刀柄上的红绳在水里散开,像血丝般缠绕在指尖。
&0t;唰!
&0t;
绳索应声而断。
王谦蹬掉灌满水的棉靴,拼命往上游。
就在眼前黑的瞬间,他撞破冰面,大口呼吸着凛冽的空气。
冰窟边缘,于子明正用猎枪托拼命砸冰面:&0t;抓住枪管!
&0t;
当王谦终于被拖上冰面时,嘴唇已经冻得紫。
于子明手忙脚乱地扒下他的湿衣服,把自己还带着体温的棉袄裹在他身上。
寒风中,两个年轻人瑟瑟抖地抱在一起,像两匹受伤的狼崽。
&0t;物、物资&0t;王谦牙齿打颤,“赶紧生火,烤一烤”
“好!”
于子明指向不远处:&0t;保、保住了大半!
&0t;雪橇卡在冰窟边缘,只有一袋盐沉入了湖底——正是系着红头绳的那袋。
第三天黄昏,当他们翻过最后一道山脊时,远处山谷里飘起一缕炊烟。
三顶覆盖着厚雪的鄂温克族撮罗子静静矗立,像白色海洋中的孤岛。
走近了才现,营地静得可怕。
最外边的撮罗子塌了半边,兽皮门帘缝隙里传出虚弱的咳嗽声。
王谦掀开皮帘子的瞬间,霉味混着药草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光线里,满脸皱纹的鄂温克老人抱着个面色青的孩子,地上躺着个额头滚烫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