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地。小女儿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正当官员要继续搜查时,车厢尽头突然传来喊声:\"抓住他!有禁书!\"那官员闻声立刻冲了过去。
朱益堂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帮妻子收拾东西。他注意到陈先生悄悄把一本小册子塞进了座位
\"《土地改革论》,\"陈先生苦笑道,\"西南少帅陆绍远写的。要是被查到,恐怕就能直接就能以通匪罪论处。\"
夜幕降临时,车厢里点起了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乘客们的脸显得格外疲惫。朱益堂哄睡了孩子们,自己却毫无睡意。他悄悄展开那份《西南日报》,借着微弱的灯光再次阅读。
报纸上刊登着黑白颜色西南工厂的照片,照片里高大的烟囱冒着白烟;在田间耕作的农民们脸上都带着一抹笑容;崭新的学校里,孩子们穿着整齐的校服在宽阔的操场上奔跑,报纸上描述西南的一切,都与窗外死气沉沉的大乾腹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前方到站,信城。\"乘务员的声音惊醒了打盹的乘客。
火车缓缓停靠在一个破旧的小站。站台上破旧的砖墙仿佛摇摇欲坠,几个人的身影在雨中蠕动。朱益堂凑近车窗,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十几个被朝廷征集来的壮丁,正被朝廷的人好似赶马车一般赶上一节货车车厢。
\"征集的壮丁,\"陈先生见怪不怪,\"这些壮丁毫无人权可言。\"
第二天清晨,朱益堂所乘坐的火车驶入湖广地界。这里的景象比中原稍好一些,至少田里还有不少人在耕作,村庄也有炊烟升起。但朱益堂仍能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贫困与绝望,田野上闪过的农民们佝偻的背影,孩子们突出的肋骨,老人们空洞的眼神。
第三天中午,火车终于驶入西南境内。朱益堂立刻感受到了变化,最先感受到的是火车驶过的铁轨变得平稳,火车不再颠簸;其次是窗外的景色:荒芜的田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农田和灌溉水渠;在田野间还出现了他从来没有看过的一个棕色的机器在田野间行驶着,这就是西南最新生产出来的拖拉机,还有远处破败的村庄变成了白墙黑瓦的新农舍。
\"那是拖拉机\"陈先生兴奋地解释,\"西南的制造厂最新发明生产出来的,在耕种农民的时候能为农民节省大量的时间和力气。\"
火车停靠在第一个西南车站时,朱益堂远惊讶地发现站台干净整洁,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制服,面带微笑。几个穿校服的孩子在老师带领下排队上车,他们红润的脸蛋和明亮的眼睛与之前看到的那些饥饿儿童判若两人。
\"各位旅客请注意,\"车厢里的喇叭突然响起,传出一个清亮的女声,\"欢迎进入西南地界。前方到站是柳城站,我们这辆火车将会停车二十分钟。车站设有免费饮水处和公共厕所。\"
朱益堂和妻子面面相觑——免费饮水?公共厕所?这些在京城就算是有也都是要收钱的,而且还非常的少见。
火车继续前行,窗外的景象越来越令人惊叹。大片农田里,奇怪的铁机器正在耕作;远处的山坡上,成排的风车缓缓旋转;公路上的卡车满载着货物呼啸而过;偶尔还能看到正在施工的工地,工人们动作麻利,非常的卖力,但是并没有压迫,一切祥和。
\"看那边!\"陈先生突然指着远处。
一座崭新的工厂区矗立在天地之间,十几根烟囱冒着淡淡的白烟。工厂周围是整齐的工人住宅区,红顶白墙的小楼排列成网格状。更远处,一片正在建设中的工地上小的像蚂蚁一样的工人在辛勤的劳动着。
\"那就是柳城工业区,\"陈先生激动地说,\"《西南日报》上报道过,那里有亚洲最大的纺织厂和机械制造厂。”
眼前奇妙的景象让朱益堂的两个儿子看花了眼,盯着窗外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