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托孤吗?
“他不是朕这样的帝王……他的命宫里,有稷神之光。”
天元帝见众人跪在原地愣,俯身猛地揪住钟盛的衣襟,狠戾地逼问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钟盛慌忙重重叩,“遵命!”
李阙的神态逐渐更加狰狞了,“我说的是,无论生什么!”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
“哪怕……”
窗外忽起狂风,吹灭最后一盏烛火。
黑暗中,天元帝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要杀了朕……或是杀了他的皇弟……”
钟盛不敢抬头,眼中满是愕然。
“这天下……只有交到他的手里……”
李阙的身影踉踉跄跄,消失在门外,而剩下半句话,也随之消散在夜风中。
半晌,钟盛抬起头,直视着李昭平的双眼,目光灼灼如火。
“这柄归心剑,是先帝让我放在万剑阁的,你既然能取走它,说明你已经准备好了。”
“只是……你自己也许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你到南疆平乱回来的那夜,你父亲同我说,他以万骨铺就的天下一统,终不及你用一碗粟粥收服三州民心。”
钟盛的目光落在远方永定门上题着“天下永定”
的牌匾上。
“你父亲说,天下是打下来的。”
“可他还让我告诉你,太平,是哭出来的。”
“是你这样的君主,为武昌每个饿死的百姓哭出来的!”
李昭平忽然仰天长笑,笑声刺破九天,仿佛透着无尽的怅然与悲怆。
“我知道,你迷茫的不是如何当皇帝,而是如何当好一个皇帝。”
钟盛伸手指向李昭平腰间的归心剑,“那柄剑,也许可以回答你。”
李昭平面带犹疑,缓缓拔剑而出,寒光出鞘的刹那,在朝阳的映照下,他第一次觉剑刃上还有一行铭文。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他怔住了——
这正是他当年在万剑阁不敢奢求的那“横渠四句”
。
自从他从那座皇宫里以叛乱太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