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想的是一样的事情,对吧?”
楚沐兰挤了挤眼睛。
李昭平撇了撇嘴,“别什么功都往你身上揽,你救下的那个人,恐怕还在北蛮呢。”
“牵一而动全身,现在这种道门预言之外的情况,都是因果效应。”
楚沐兰笑道。
李昭平无言,只是静静地眺望着那座被战火与阴霾笼罩的皇城。
晨风掠过山巅,吹动他的衣袍,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沉重。
沙沙的脚步声从他的身后传来。
“当年你父亲也是手持这样一柄剑,身披金甲,站在同一座山上。”
钟盛的声音低沉而沧桑,他出现的刹那,楚沐兰和陆离尘都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话头。
“大梁后主昏庸无道,你父亲正是从这里结束了一个摇摇欲坠的时代,开辟了属于你们的天下。”
李昭平低头,指尖轻轻抚过归心剑的剑鞘,寒铁冰凉,却仿佛灼烧着他的掌心。
他的父皇李阙曾经手持此剑终结大梁,南定秦淮,西灭西梁,北御北蛮,开创了北魏之天下。
而父皇身死后,他仓惶南逃,隐于江湖草莽之中,失意而自弃。
他想要为父亲复仇,想要当面质问李穆,想要天下安定,想要朋友亲人平安。
他却独独从未真正想要坐上皇位。
一个不想当皇帝的人……究竟该怎样做皇帝呢?
“钟叔……”
李昭平自责地垂低声道,“父亲可谓千古一帝,而我却任由天下陷入战火之中……”
“陛下可知,先帝曾经和我说过什么吗?”
钟盛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徐徐走上前,与李昭平并肩而立,目光落在天边落霞下孑然伫立的京师城墙上。
“宫变生的前一日,你还在诏狱里,你父亲忽然把我们一众天世军旧部叫到宫里。”
“先帝说他夜观星象,帝星将陨。”
李昭平的目光骤然一颤。
“我本以为他会问我们如此局势之下,应当重新立谁为储君。”
钟盛摇了摇头,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你父亲却只说了一句话。”
山风骤起,卷起枯叶纷飞。
烛火摇曳,龙榻前的铜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