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弊,君主可以,臣子也可以,但是谁给过他们选择?没有!
倘若兵败,那么唯有战死疆场这一条路,都这种时候了,真的还要隐瞒吗?”
她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像是能够看穿梁倾月的内心。
谭景舟不会再容忍她动摇梁倾月的意志,只消稍稍用力,就紧紧地攥住沈亦清的手腕。
谭景舟冷声道:“劝你不要说些不该说的,小心性命不保。”
沈亦清的手腕有旧伤,平日里就算是无意中碰撞,都会疼上一阵子。
此时被他这么紧握着,却反倒化身体的疼痛为一腔悲愤,直勾勾地盯着他阴鸷的双眼。
她平静道:“谭掌司大可以试试看。”
以性命相要挟的,他不是沈亦清遇见的第一个人。
就连萧念那样的喜怒无常,她都可以隐忍下去,何况是谭景舟这样直接地将狠辣都摆在脸上。
就在二人互相僵持着,矛盾一触即的瞬间,梁倾月却终于放弃了全部抵抗。
“这是个陷阱,大梁的援军不会抵达万安。
就算是到了,燕云易也调遣不了,他没有虎符。”
谭景舟大声喝止,但是显然已经什么都阻止不了。
梁倾月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灌进沈亦清的耳朵里。
不单是她,就连躲在隔断暗门之中的董思思,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简单的阴谋,而是杀人诛心、光明正大的阳谋!
沈亦清甚至处在一种出离愤怒的状态中,一时间想不到任何表达情绪的方式。
她竖起食指,隔着不远的距离戳着梁倾月的方向,气得恨不能将自己所见到的每一个大梁皇室宗人都撕碎。
只是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
并非因为眼前梁倾月所表露出的愧疚与悔恨,在沈亦清看来这都没有丝毫的意义。
她之所以并未表示出任何对大梁以及这个败坏朝廷的不满,完全是因为任何的泄都只是徒劳,挽救不了那些正在前线搏杀将士的性命。
梁倾月的情绪像是崩溃决堤的洪水,瞬间泛滥开来。
或许是因为连日来从未经历过的旅途辛劳,又或是贵为大梁的六公主,对那些无辜性命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