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殊坦诚相告道:“我们与一众皇子师从周权大夫,自幼同往上书房求学。
彻王天资聪颖,但是性情暴戾,凡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陛下皇子众多,却曾经一度对他最为器重。
多年前,他因故招惹了朝中的御史大夫,被群起而攻之。
自此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浪荡倨傲的模样,可我们从不相信他是自暴自弃之人。”
沈亦清尴尬地笑了笑,兀自懊悔道:“那之前我与他起的冲突岂不是多此一举,枉我还以为自己在伸张正义,原来是自以为是。”
燕云殊赶忙安慰道:“其人城府颇深,身为皇嗣终年在宫中生活,自会练就一番常人难以企及的变通本领。
弟妹看不出来属实自然,不必自怨。
况且,二弟与我说过,那日你的举动也是替他出头,他已然心存感激。”
沈亦清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安慰,知道他也是好意,兀自心道:怎么可能,燕云易才不会这么想,也难怪他说我莽撞。
我可真的太自以为是了,事情怎么会都如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她转过身来再看球场上的赛况,只见彻王片刻不停留地径直带球飞驰。
距离将近处,七宝球被彻王的球杖重重击打,在空中划出半个浑圆的弧度,之后精准地穿过红方球门。
“好!”
梁成帝畅快地喝彩声传来,全场瞬间沸腾起来,众人的夸赞声不绝如缕。
她转身问道:“彻王刚刚断言燕云易不敢取胜,如今莫不是被他言中?”
燕云殊小声道:“他方才所言绝非鲁莽,反而恰恰正中陛下敲山震虎的意图。
故此表面上陛下对他的言辞似乎有所不满,却没有半分苛责。
二弟不是不敢赢,而是不能赢。
输了的话,陛下不会把燕云骑的兵权移交彻王,可若是一心取胜,却会表现得好像燕家眷恋兵权,这也才是真正的忌讳。”
这点沈亦清倒是有所预估,听闻梁成帝疑心重。
燕云骑既然是能够匹敌北凉的劲旅,不仅有抗击外敌的使命,让君王安心也是分内的己任。
只是这些曲折迂回的心思居然能够通过三两句被交织在一起,却还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