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轿子里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把洁白如玉的双手交叠着放在膝前,却怎么也看不见她的面孔。
轿里的女人终于开口,声音却像从河底浮上来,听上去就像是水鬼贴在河底跟人说话:“刀子姑娘,啸山的事情跟你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为什么一定要蹚这个浑水呢?”
刀子笑了笑,笑意比河上的冰面还要薄上几分:“我杀的不是人,是债。”
“你欠我一条命,欠我一座客栈,欠我一场来世。”
红衣女人轻叹:“一场幻境而已,何必当真呢?”
“可我当真了呀!”刀子笑道:“你只要让我杀三刀,我们就扯平了,你看怎么样?”
红衣女人笑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欠了人家的东西不还,既然都已经欠了,那就再欠一次吧!”
“有时候,债拖到人死,也就没有债了。”
红衣女人忽然一抬手,轿子随之涌出了一片血红色的雾气,血气落地,化作八个披着红纱、戴着凤冠,像是台上戏子一样的稻草人。
八个草人的手脚关节,同时发出了“咯吱”一声之后,竟然全都活了过来。一起踩着水面飘向刀子。
他们每一步落下,冰河里就浮起一张惨白人脸,朝刀子咧嘴笑。
这八只草人就像是把死在河里的冤魂全都引了出来,同时飘向了刀子。
刀子的刀仍在鞘里,可她的人已化作一道白线,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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