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忍不住,抬起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枚戒指。
材质依旧看不分明,那些纹路蜿蜒扭曲,看久了,竟觉得它们像是在缓缓流动,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保平安?奶奶的话言犹在耳。
可为什么戴上它之后,她非但没有感到平安,反而被这诡异的梦境缠得心神不宁?
她尝试过把戒指摘下来。
有一天下午,她鼓足勇气,用力想把戒指褪下来,可那戒指就像长在了她手指上一样,纹丝不动。
她甚至用了肥皂水,手指皮肤都搓红了,戒指依然牢牢地套在那里,仿佛它本身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她不敢再试了。
梦里,他的呼唤越来越清晰,那声“娘子”
不再模糊,带着实实在在的穿透力,敲打在她的耳膜上,也敲打在她的心上。
描眉梳时的温情脉脉,与现实中对这枚戒指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快要精神分裂了。
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地问起奶奶和这枚戒指的事。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带着疲惫,还有些不以为意:“你奶奶年纪大了,临走前有些糊涂,说的话哪能全信?那戒指估计就是她老人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老物件,留给你当个念想。
她总念叨着咱们老家那些神神鬼鬼的老黄历,什么保平安之类的,心意到了就行,你别太当真。
做梦?估计是你最近太累,压力大吧。
好好休息就行。”
妈妈的话没能给她带来任何安慰。
老物件?老黄历?可她梦里那个男人的脸,清晰得毫毕现,他衣袍上的织锦暗纹,他束的玉簪样式,都真实得可怕。
这绝不是一句“压力大”
就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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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被梦境纠缠的夜晚过后,林晚顶着沉重的脑袋坐起来,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回老家一趟。
不是城里的家,是奶奶生前一直居住的,那个位于深山更深处、几乎与世隔绝的老宅。
奶奶的遗物都还在那里没有彻底整理,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一点关于这枚戒指,或者说,关于那个梦中男人的线索。
她请了三天假,买了最早一班去往老家长途汽车站的车票。
没有告诉父母,只对室友说是回家拿点东西。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将近四个小时,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喧嚣逐渐变为农田,再到层峦叠嶂的深山。
空气变得清冷潮湿,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林晚的心也随着海拔的升高,一点点沉下去,又被一种莫名的急切吊着。
终于,在黄昏时分,她抵达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村口。
几栋黑瓦木墙的老屋散落在山坳里,炊烟袅袅,偶有几声狗吠鸡鸣,更衬得四周群山寂静。
老宅是村里最靠里、也是最旧的一栋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山脚下,背后就是茂密得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
常年无人居住,更显得破败阴森。
木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推开时出令人牙酸的“吱呀”
声,带起一阵灰尘。
堂屋里还保持着奶奶生前的样子,只是蒙了厚厚一层灰。
熟悉的陈旧家具,老式的摆钟早就停了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木头腐朽和草药混合的、属于奶奶的特殊气味。
林晚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小房间,把行李放下。
她没有立刻开始翻找,而是静静地坐在堂屋的门槛上,看着夕阳的余晖一点点被墨色的山峦吞噬,夜色像潮水般漫上来,将老宅连同她一起,彻底吞没。
山里的夜晚,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