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伸出干瘦的手指,指了指柜台角落放着的一个小筐,里面盛着几颗颜色灰白、像是某种根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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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不用这个。”
他的声音干涩,“以物易物。
或者……做工。”
我看着那几颗怎么看都不像能吃的东西,胃里一阵翻腾。
“做工?做什么工?”
掌柜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捉摸的东西。
“城外,东边三里,有一片血粟田。
去收一筐血粟回来,换你三天口粮。”
血粟?这名字听着就邪性。
但我没有选择。
跟着掌柜指点的方向,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城门。
城外依旧是那片泥泞和枯林,但东边不远处,确实有一片田地,里面生长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植物。
秆株是暗红色的,叶片墨绿,顶端结着穗子,那穗子也是暗红色的,沉甸甸的,在雨水中像凝结的血珠。
田里已经有几个“人”
在劳作了。
他们动作机械,沉默无声,用骨节突出的手,小心翼翼地掐下那些血红色的穗子,放进身后的背篓里。
我学着他们的样子,走进田里。
靠近那些血粟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铁锈气的味道,让人作呕。
干活的过程枯燥而疲惫。
雨水不停地浇在身上,血粟的汁液沾在手上,留下难以洗掉的暗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
旁边那些劳作的“人”
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彼此交流,整个田地里只有雨水声和偶尔植株摩擦的沙沙声。
这种氛围压抑得让人疯。
我强忍着不适,勉强摘了半筐,实在累得直不起腰,便打算回去交差。
就在我直起身,捶打着酸痛的腰部时,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一个正在弯腰劳作的老者的脚下。
田埂被雨水泡得泥泞,按理说,人站在上面,应该会留下更深的脚印凹陷,或许会有积水的倒影。
但是,没有。
那老者的双脚陷在泥里,可他身体下方的泥地,却平整得像没有人站在那里一样。
这种视觉上的错位感极其诡异,让我心头一阵冷。
他们不是简单地“没有影子”
,而是他们的存在,似乎无法在任何平面上留下光与影交互的痕迹。
带着那半筐血粟回到米铺,掌柜看了看,没说什么,从柜台下拿出三块黑乎乎的、像是粗粮窝头一样的东西递给我。
我饿极了,也顾不得许多,接过就啃。
味道难以形容,粗糙、寡淡,带着土腥味和一丝微弱的甜腻,像在咀嚼木屑和草根。
但吃下去后,腹中总算有了点暖意,驱散了一些寒冷。
靠着这点食物,我勉强支撑着,继续我的“寻找”
。
我不再直接问影子,而是试图和他们交谈,了解这座城,了解他们。
我问一个在门口编竹篓的老匠人:“老人家,这城一直下雨吗?”
老匠人头也不抬,手指灵活地翻动着竹篾:“嗯,一直下。”
“不下雨的时候呢?”
“不下雨?”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惑,然后摇了摇头,“没有不下雨的时候。”
“那……你们从哪里来?在这里多久了?”
“从哪里来?”
他重复着,浑浊的眼睛里一片茫然,“就在这里啊。
一直在这里。”
他们的记忆是模糊的,断裂的。
对于进入古城前的过往,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