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此刻死寂得可怕。
我轻轻推开门,沉重的门轴出“吱呀——”
一声悠长而嘶哑的摩擦声,在这寂静里传出老远,听得人牙酸。
灯笼的光有限,只能照亮我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光线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旧木头和昨日残留的脂粉气味,混合成一种陈腐而怪异的气息。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除了我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四周一片死寂。
我挪动脚步,踩着脚下有些回响的地板,慢慢往里走。
观众席的桌椅在黑暗中排列着,像一片沉默的墓碑。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最前方,那座高大的戏台。
戏台被厚重的紫色幕布遮挡着,严严实实。
我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沿着观众席旁边的通道,缓缓向戏台方向靠近。
灯笼在我手中微微晃动,投下的光影也随之摇摆,仿佛周围的黑暗是活物,正在随着光线蠕动。
越靠近戏台,那股莫名的寒意就越重。
明明是夏夜,这里却冷得像是地窖。
就在我距离戏台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极其细微,若有若无。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是一个唱腔!
昆曲!
《牡丹亭》!
那调子……那调子果然和老瘸子形容的一模一样!
冰冷,平板,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起伏,像是用铁片在刮擦着人的耳膜,每一个字都透着渗入骨髓的阴寒。
它不是在唱,更像是在……宣读某种死亡的告示。
我的头皮瞬间炸开,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手脚一片冰凉,连呼吸都停滞了。
声音,清清楚楚,是从那厚重的紫色幕布后面传出来的!
我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几乎要跳出来。
灯笼在我手中颤抖着,光线乱晃,更添了几分诡谲。
唱词在继续,冷冰冰地飘荡在空旷的戏园里:“……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我猛地想起晚晴小姐那张明媚生动的脸,想起她唱这出戏时眼波流转的动人模样。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或者说是一种豁出去的冲动,猛地顶了上来。
我咬紧牙关,几乎是拖着软的双腿,一步一步,蹭到了戏台边上。
台子不高,我用手一撑,翻身爬了上去。
脚下的木板出轻微的“嘎吱”
声。
站在厚重的幕布前,那冰冷的唱腔仿佛就在耳边。
我能感觉到幕布后面,有什么东西存在。
我颤抖着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绒布。
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幕布向旁边一扯!
“哗——”
幕布滑开。
灯笼的光,瞬间照亮了戏台中央。
那里,背对着我,坐着一个人。
一身宽大的、毫无杂色的白袍,从头罩到脚,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它的肩膀一动不动,僵硬得像块石头。
唱腔,戛然而止。
整个戏园,陷入了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只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
它……它要转身了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瞬,也可能无比漫长。
那个白色的身影,开始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了过来。
没有听到骨骼转动的声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