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老丈说笑了。
落第自然是坏事,何来‘未必’之说?”
老翁不再多言,只是专注撑船。
雾又浓了起来,几乎对面不见人。
忽然,林慕云听见雾中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隐约还有欢声笑语。
他惊讶地四顾,这江心何处来的乐声?
“老丈可听见什么声音?”
他忍不住问。
老翁面色如常:“江上多奇事,听见什么都不足为怪。”
乐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不远处。
透过浓雾,林慕云似乎看见一艘华丽画舫的轮廓,舫上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这荒江夜中,怎会有如此华丽的画舫?”
他更加惊讶。
老翁淡淡道:“客官看错了,江上只有我们一叶扁舟。”
林慕云揉揉眼睛,再望去时,果然什么都没有了,乐声也消失了,唯有江水无声流淌。
他心下骇然,莫非是遇到了鬼怪?再看那老翁,在月光下竟似乎有些透明之感
正当他心惊胆战之际,老翁忽然开口:“到了。”
林慕云抬头,果然见对岸渡口已在眼前。
奇怪的是,明明感觉刚出不久,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船靠岸后,林慕云赶忙起身,掏出仅剩的几文钱:“老丈,船资”
老翁摆手:“无懮渡的规矩,月圆之夜过渡,不收分文。”
林慕云还要推辞,老翁却已撑船离岸,很快消失在浓雾中。
他站在渡口,望着茫茫江面,恍如做了一场梦。
转身望向岸上,只见不远处有几点灯火,想必就是柳家庄了。
他整顿衣衫,向着灯火处走去。
庄口有个老农正收拾农具准备回家,林慕云上前行礼打听:“老伯,请问庄上柳老爷家如何走?”
老农打量他一番:“公子找柳老爷何事?”
“小生听说柳老爷家需请教书先生,特来毛遂自荐。”
老农摇摇头:“公子来晚了。
柳老爷家前日确实寻先生,但昨日已经请到人了。”
林慕云心中一沉,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他谢过老农,茫然站在庄口,不知该往何处去。
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庄内家家户户升起炊烟。
林慕云腹中饥饿,身上却只剩几文钱,连顿饱饭都买不起。
看来今晚只能在破庙或屋檐下过夜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庄中行走,忽然被一阵读书声吸引。
循声望去,只见一处院落中,几个孩童正围坐灯下诵读诗书。
一位青衣秀才背对着他,正在指点孩子们功课。
想必这就是柳家新请的先生了。
林慕云心中酸楚,正欲离开,那秀才恰好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慕云兄?”
“子谦弟?”
那青衣秀才竟是林慕云的同窗好友赵子谦!
三年前赵子谦乡试中举后便失去音讯,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慕云兄怎会在此?”
赵子谦又惊又喜,赶忙迎上前来。
林慕云苦笑:“说来话长”
赵子谦拉他进屋,吩咐童子备茶饭。
听林慕云讲述完遭遇,他叹息道:“慕云兄才华远胜于我,竟屡试不第,实乃考官无目!”
原来赵子谦中举后,因不屑贿赂钻营,一直未被授实职,只好在各地做教书先生糊口。
半月前来到柳家庄,恰逢柳老爷寻先生,便留下了。
“柳老爷为人仁厚,待我不薄。
只是”
赵子谦压低了声音,“庄上近来有些怪事,我正犹豫是否要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