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权力,竟带着如此血腥而恐怖的重量!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与恐惧,如同独自漂浮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之海上。
“不……这不是……”
他想呐喊,想逃离,想从这个扭曲恐怖的帝王梦中醒来!
然而,就在他心神剧震、萌生退意的刹那,那白骨王座骤然变得滚烫!
仿佛瞬间被投入熔炉。
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沉沦的极致快感,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猛地从王座中爆出来,顺着他的脊椎疯狂上涌,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恐惧与不适!
这快感比金榜题名更炽烈,比权倾朝野更霸道,它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带来一种凌驾万物、掌控生死的无上迷醉。
这快感是如此强烈,如此纯粹,如此令人上瘾,瞬间就扭曲了他脸上的惊恐,化作一种迷乱而贪婪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
他不由自主地出低沉而满足的笑声,身体因这极致的快感而微微颤抖。
那白骨王座的滚烫似乎灼痛了他,但那痛楚在无边的迷醉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沉醉,重新靠回那冰冷坚硬的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凸起的骨节棱角,仿佛那是世间最温润的美玉。
祭坛下灰雾臣民的麻木,奏章上人皮血字的狰狞,方才那数百生灵无声湮灭的恐怖……一切都被这汹涌的快感冲淡、扭曲,甚至染上了一层病态而诱人的光辉。
他不想醒了。
一丝一毫也不想!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
什么破庙苦雨,什么饥寒交迫,什么功名蹉跎……与此刻这掌控一切的极致迷醉相比,简直如同粪土!
他要永远留在这里!
留在这至高无上的巅峰,沉浸在这无边的快感之中!
“留下!
让我留下!”
陈明远在心底,在灵魂深处,出无声而狂热的呐喊。
他死死抓住白骨王座的扶手,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不,是抓住这虚幻的天堂之门,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将自己的意识更深地锚定在这扭曲的帝王梦中。
就在他灵魂深处出那声狂热的“留下”
嘶吼时,整个扭曲的帝王梦境,骤然凝固了!
祭坛下那无边无际的、由灰雾凝聚的麻木尘民,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彻底静止,连那令人烦恶的哀鸣也戛然而止。
风停了,空气中弥漫的尘土与朽木气息也仿佛冻结。
只有陈明远身下那白骨王座,依旧散着诡异的滚烫。
他愕然抬头。
祭坛顶端的虚空中,食梦貘那巨大而幽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仿佛它本就一直悬在那里,只是此刻才从虚无中显形。
它那根标志性的长鼻,并未探向别处,而是如一道沉重的枷锁,直直地、精准地探入了陈明远的头颅深处!
长鼻的末端,正贪婪地吸附在他眉心之上,微微搏动着,仿佛在吮吸着什么最核心的精华。
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被剥离的巨大痛苦,瞬间淹没了方才那虚幻的快感!
陈明远出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在白骨王座上疯狂地抽搐、挣扎。
他感到自己生命中最鲜亮、最温暖、最值得珍视的那些东西——童年母亲灯下缝衣的温柔剪影,寒窗苦读时油灯豆火的微暖,春日里偶然瞥见枝头绽放的第一朵桃花的悸动,甚至是对未来残存的一丝渺茫憧憬……所有构成“美好”
的碎片,此刻都被那根冰冷的长鼻,如同抽丝剥茧般,毫不留情地从他灵魂深处强行剥离、攫取、吞噬!
“不——!
停下!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