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只要它能聚住一丝灵气……不散!”
李三定了定神,不再看那修士焦灼的脸。
他席地坐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磨得油光亮的旧木盒。
盒盖打开,里面分门别类地码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大小不一的磨石、色泽各异的矿物粉末、几小瓶气味独特的粘稠液体、细若牛毛的针、韧性极好的细丝、薄如蝉翼的金箔银箔……这是他吃饭的家伙什,一个凡人工匠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百宝囊”
。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心神都沉入眼前这道狰狞的裂口。
先是取出一块最细软的麂皮,沾了点特制的药水,极其轻柔地擦拭裂缝边缘的泥污和磨损处,动作舒缓如抚琴。
污渍褪去,那断口处竟隐隐透出一种奇异的、仿佛活物经络般的细微纹理。
李三心头一动,不敢怠慢,又取出一根细如丝的银针,针尖在夕阳下闪烁着微芒,小心翼翼地去探那纹理的走向,如同医者在探查最精密的血脉。
“唔……”
他口中不自觉地出低低的沉吟,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玉葫芦的“伤”
,远比他想象中更复杂百倍。
它仿佛有自己的“筋骨”
,断裂处并非简单的豁口,而是无数细密的“筋络”
被强行撕裂、扭曲。
修士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李三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慢流逝。
李三的指尖在木盒里摸索着,最终捻出几粒米粒大小、色泽深褐的胶块。
他取出一片薄薄的蚌壳,将胶块置于其上,又滴入几滴淡青色的粘稠药液。
那胶块遇液即融,化为一种深琥珀色的、近乎透明的粘稠胶质,散出一种奇特的、混合着松脂与药草的清苦气息。
他屏住呼吸,用一根纤细的竹签蘸取极少的一点点胶液,如同在绘制一幅价值连城的微缩工笔,精准无比地沿着裂口处那些扭曲、断裂的“筋络”
纹路,一点、一点地填补、粘合。
那胶液一接触到玉质,竟似有生命般,自动沿着纹理渗入、弥合,出极其微弱的“滋滋”
声。
这一步耗尽了心神与眼力,汗水顺着李三的鬓角蜿蜒流下。
待到筋络初步弥合,他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才拿起旁边一片薄得几乎透明的金箔。
他哼起了一不成调的、带着泥土气息的家乡小曲,手指却稳定得如同磐石。
金箔被极其巧妙地覆在裂痕之上,边缘用特制的骨刀细细压入玉质纹理的凹槽中,再用最细的玛瑙棒耐心地碾磨、按压。
金箔缓缓嵌入、延展,严丝合缝,最终竟将那丑陋的裂痕完全覆盖,化作一道流畅、华美、浑然天成的金线!
夕阳的余晖恰好落在金线上,霎时间,那玉葫芦通体霞光大盛!
原本逸散的云雾霞光仿佛找到了归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吸回葫芦之内,在澄澈的玉璧内汹涌流转、奔腾不息,甚至比之前更显灵动磅礴!
整个葫芦散出柔和而温润的光晕,将李三粗糙的双手和那修士沾满污泥的袍角都映照得一片朦胧。
“成了!
成了!”
落魄修士猛地跳了起来,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声音因极度的狂喜而变了调,眼中浑浊的泪水滚滚而下。
他一把夺过玉葫芦,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至宝,一遍遍地摩挲着那道华美的金线,感受着内里汹涌澎湃的灵力,激动得语无伦次:“活了!
它活了!
哈哈哈哈哈……我的‘纳云葫’!
我的本命法宝啊!”
他猛地转向李三,眼中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