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眼中却骤然爆出骇人的光芒!
他死死盯着那片雾幕!
在那蜃景的边缘,云海孤崖之畔的古梅树下,一个素白羽衣的纤秀身影正凭栏而立,痴痴地凝望着云海深处,背影孤寂而哀伤——正是云娘!
这惊鸿一瞥,如同烈火点燃了赵衡心中积压的所有思念与绝望!
他猛地站起,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狠狠推开了身边猝不及防的健仆!
在赵承宗惊怒的呵斥和满座宾客的哗然声中,赵衡如同疯魔了一般,不顾一切地冲向庭中施法的柳青舟,嘶声喊道:“先生!
让我进去!
让我见她!
她在等我!
她在等我啊!”
柳青舟正全神贯注维持蜃景,骤然被赵衡冲撞,法诀一乱!
只见他指尖青光猛地一颤,那片悬浮的青雾蜃景顿时剧烈地波动起来,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光影疯狂扭曲、破碎!
更令人惊骇的是,蜃景中云娘的身影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猛然回,脸上瞬间写满了极度的惊惶与绝望,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嘴唇翕动,像是在呼喊一个名字!
下一刻,整个蜃景轰然崩散,化作漫天混乱的青色流光,如同星雨般簌簌坠落,转瞬即逝!
“衡儿!”
赵承宗惊怒交加地站起。
“云娘——!”
赵衡扑了个空,踉跄着摔倒在地,对着那消散的青光出撕心裂肺的呼喊,状若癫狂。
混乱中,柳青舟稳住身形,脸色有些苍白,他看了一眼地上失魂落魄、痛苦嘶喊的赵衡,又望向脸色铁青、眼中杀机毕露的赵承宗,轻轻叹了口气。
他并未理会冲上来的相府侍卫,只是弯腰,对着匍匐在地、如受伤野兽般呜咽的赵衡,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公子,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你与她……缘分早尽于二十年前。
若真想寻她,明日午时,城外寒山寺后山,断情崖畔,或可一见。
只是……”
他顿了顿,语含深意,“望公子,莫要后悔今日之执念。”
说罢,柳青舟不再看任何人,对赵承宗拱了拱手:“在下技拙,惊扰盛宴,告辞。”
他无视那些围拢过来的侍卫,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水墨,几个飘忽,竟已消失在庭院深深的暗影之中,只留下满堂惊愕与一地狼藉。
翌日午时,寒山寺后山,断情崖。
秋风萧瑟,草木摇落。
赵衡形容枯槁,不顾父亲派来的大批精锐侍卫在远处形成的包围圈,独自一人,如泥塑木雕般立于孤崖边缘。
崖下云雾茫茫,深不见底。
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崖下翻涌的云海,仿佛要将那云雾看穿,寻找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在滚油中煎熬。
终于,崖下云雾深处,一点素白缓缓浮现。
如同沉落水底的明珠,一点点上升,越来越清晰。
云娘!
依旧是那身素白羽衣,清丽绝伦,只是此刻,她并非凭虚御风,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悬浮在离崖边数丈远的虚空之中!
她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唯有在看到崖边孤立的赵衡时,那死寂的眼底才骤然掠过一丝极其微弱、却痛彻心扉的哀恸。
“云娘!”
赵衡目眦欲裂,狂吼着就要扑过去,却被身后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死死按住。
“妖孽!
果然在此!”
一声厉喝炸响。
丞相赵承宗在沈严及众多高手簇拥下,出现在崖顶。
他脸色铁青,目光如刀,死死锁定着悬浮